突然间,书房内,烛火因门被猛然推开带起的风而剧烈摇曳!
秦桧、秦洛与沈青河三人闻声霍然转头,只见谢玲儿脸色苍白如纸,眼眶微红,踉跄着冲进书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秦大人!秦大哥!青河姐姐!”谢玲儿声音带着哭腔,双手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封缄、略显褶皱的信函,高高举过头顶!
“此物……此物乃家父临行前,命我……务必亲手交予范宗尹的密信!”她抬起头,泪水滚落,眼中充满挣扎与痛苦,“玲儿……玲儿方才在廊下,无意听闻……听闻范宗尹竟通敌卖国……心乱如麻!此信……不知是寻常问候,还是……还是与那滔天阴谋有关!”
她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哽咽道:“玲儿不敢擅断!更不敢因一己之私,误了家国大事!此信……是拆是毁,是送是留,全凭诸位定夺!玲儿……但凭发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秦桧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封信,脸上首次出现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谢玲儿竟会藏有如此关键的信件,更没想到她会在此刻主动交出!
秦洛更是惊得倒退半步,看着跪地痛哭的谢玲儿,又看向那封信,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沈青河快步上前,蹲下身扶住谢玲儿颤抖的肩膀,声音沉稳而带着抚慰的力量:“玲儿妹妹,快起来!你能在此刻将此信交出,深明大义,顾全大局,实乃不易!”
她接过那封沉甸甸的信,目光锐利地看向秦桧。
秦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走到谢玲儿面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谢姑娘,你……可知此信一旦拆开,意味着什么?”
谢玲儿抬起泪眼,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坚定:“玲儿明白……若信中……果真涉及谋逆,家父……恐难逃干系。但……国事为重,忠义为先!玲儿……无悔!”
“好!好一个‘国事为重,忠义为先’!”秦桧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他不再犹豫,沉声道:“秦洛,取刀来!”
秦洛立刻递上一柄小巧锋利的拆信刀。
“且慢!”
跪在地上的谢玲儿突然抬起头,出声阻止。
她眼中泪水未干,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坚定与专注。
“秦大人,”她声音仍带着一丝哽咽,但语气已恢复了几分冷静,“此信火漆完好,乃是关键所在。若贸然用刀撬开,难免留下痕迹,恐打草惊蛇。”
在秦桧、秦洛与沈青河三人惊诧的目光注视下,谢玲儿挣扎着站起身。
她深吸一口气,用衣袖轻轻拭去脸上泪痕,伸出双手,神色郑重地从沈青河手中接回那封密信。
只见她将信函平托于左手掌心,右手食指与拇指的指尖,极其小心地抚过信封背面的折叠处。
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蝴蝶翅膀,眼神专注,仿佛在感知着最细微的纹理。
“家母……祖上曾是苏州织造局的装裱匠人,最擅修复古画、复原函套。”谢玲儿低声解释,目光始终未离信封,“玲儿幼时耳濡目染,学了点……拆阅不留痕的微末伎俩。”
话音未落,她右手小指的指甲在信封背面接缝处极其细微地一划一挑!动作快如闪电,精妙到毫巅!那看似严丝合缝的折叠处,竟被她挑开一道发丝般的缝隙!
紧接着,她左手拇指与食指稳稳捏住信封两侧,右手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根细如牛毛、长约寸许的银针。
她将银针顺着那微不可察的缝隙缓缓探入,手腕以肉眼难辨的幅度极轻、极慢地上下微微颤动。
秦洛屏住呼吸,沈青河美眸圆睁,连老谋深算的秦桧也下意识地向前倾身!
数息之后,奇迹发生,那信封后端那看似完好无损的折叠处,竟被她用这神乎其技的手法,悄无声息地撑开了一个足以取出信笺的狭小开口!
整个信封正面,尤其是那枚完整的火漆封印,完好如初,毫无破损!
谢玲儿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显是极耗心神。
她屏息凝神,用银针小心翼翼地将内中信笺从后端缓缓拨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弹指之间!
当信笺完全取出后,她再次用指尖在信封背面轻轻抚压,那道细微的缝隙竟重新弥合如初,看不出任何被开启过的痕迹!
“大人,信已取出,封印无损。”谢玲儿双手将信笺奉上,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秦桧接过那薄薄的信笺,又看了一眼完好如初的火漆封印,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与激赏!
他深深看了谢玲儿一眼,目光中之前的审视与疑虑尽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看重。
“谢姑娘……真乃奇女子也!”他由衷赞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若非她有此绝技,这火漆恐已受损。
秦桧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带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展开了那张薄薄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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