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刚过,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风雪似乎小了些,寒意却愈发刺骨。
谢玲儿背着药箱,独自一人踏着厚厚的积雪,朝自己居住的小院走去。
她刚为谷中一位染了风寒的妇人看完病,身心都有些疲惫。
然而,走着走着,一种莫名的不安悄然爬上心头。
她总觉得……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
她猛地停下脚步,迅速回头望去——身后空荡荡的,只有被风雪模糊的房屋轮廓和摇曳的树影。
“是……是我太紧张了吗?”她喃喃自语,试图安慰自己,可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小院外。
就在伸手准备推开院门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不远处的墙角,有个模糊的黑影极快地一闪而过!
谢玲儿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冷汗瞬间浸湿后背。
恐惧如冰冷的潮水般将她淹没,但长期在谷中行医、见惯生死的经历,让她在极度恐惧中反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没有立刻惊慌失措地冲进屋子,而是悄悄将手伸进药箱,摸索着抓住了一包“醉魂散”。这药粉药性极烈,吸入少许便能让壮汉昏睡数个时辰。
她紧紧攥着药包,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院门。
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没有直接走向房门,而是在院子中央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面向院门方向,强自镇定地提高声音,语气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从容:“院外的朋友……既然来了,何必在外面喝风受冻?何不……进屋一坐?”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透着一种与内心恐惧截然相反的平静。
话音刚落——
“嗖!”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一道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院墙外轻飘飘地跃了进来,悄无声息地落在谢玲儿面前一丈开外。
来人全身笼罩在黑色夜行衣中,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着幽光的眼睛。
那眼神冰冷、残忍,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他上下打量着谢玲儿,发出一阵沙哑难听的狞笑:“嘿嘿……谢小姐……果然机灵!没想到……你一个弱质女流,胆子倒是不小!”
他说着,警惕地四下扫视一圈,确认院内除了谢玲儿再无他人,随即放松下来,语气变得更加嚣张且充满威胁:“不过……就算你发现了我又能如何?此时,四下无人……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难道……还怕你不成?”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朝谢玲儿逼近一步,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谢玲儿的心脏狂跳不止,紧紧握着手中的药包,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知道,自己此刻处境极其危险,却不能退缩,更不能露出丝毫怯懦,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谢玲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飞快扫过眼前步步紧逼的黑衣人。
借着地上积雪反射的微弱天光,她敏锐地注意到——黑衣人左臂的衣袖处有些不自然的隆起,隐约能看到一圈缠绕的白色绷带痕迹!
“他左臂……受伤了?”谢玲儿心中猛地一动,一个关键线索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听……听柴大哥提起过……”她回忆着柴筱风叙述案发经过时说的话,“江云曾说,她在与那突然出现的刺客交手时,用短刀划伤了对方的手臂!”
“难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真正的凶手?!”这个念头让谢玲儿的血液几乎凝固。
如果他真是杀害宋倩姐姐和何大婶的凶手,那他此刻跟踪自己、潜入院子……目的是什么?难道是要杀自己灭口?
可是……为什么?自己与宋倩姐姐之死并无直接关联啊?
除非……
谢玲儿思绪飞速旋转,试图理清其中的关联。“与我有仇怨的……”她仔细回想在谷中的经历,“似乎……只有段迎春……”
段迎春!那个试图在谷中散播瘟疫,被她将计就计用毒反杀的恶毒女人!
“难道……这个凶手是段迎春的同党?或者……是受她背后势力指使,前来为她报仇的?”
这个推测让谢玲儿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眼前这人就不仅仅是杀害宋倩的凶手,更是冲着自己来的索命恶鬼,目的就是取自己性命!
恐惧如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心脏,与此同时,强烈的求生欲也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她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必须想办法拖住他,必须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必须让青河姐姐知道……真凶可能就在这里!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醉魂散”,手心的冷汗几乎要将药包浸湿。
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迎上黑衣人那残忍而戏谑的目光,试探着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你跟踪我……是为了段迎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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