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捕探，汴京迷雾录 第82章 防袭获证阻京谋

天刚蒙蒙亮，提刑司审案堂的牛油烛就快燃尽了，烛泪堆在案几边缘，像凝固的焦虑。蔡明被绑在刑椅上，眼皮耷拉着，却仍紧抿着嘴 —— 从昨夜被押进来，他一句话都没说，只偶尔瞟向窗外，像是在等什么人。沈墨站在案前，手里捏着那封蔡相府的书信，指尖把纸边捏得发皱，身后的赵六扛着铜锤，呼吸比平时重了些，显然也在急等结果。

“蔡明，你不用等了。” 沈墨把书信拍在案上，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昨天李谦已经招了，蔡京为了自保，早就把你母亲和妻儿接到京中‘看管’，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做人质 —— 你要是再扛着，等我们把你和王侍郎的交易证据呈上去，蔡京第一个会让你‘消失’，你的家人也落不到好。”

这话像针一样戳中蔡明的软肋，他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慌乱：“你、你胡说！相爷不会这么对我！” 但他的声音发颤，显然心里已经动摇。孙七蹲在角落，赶紧在笔记本上写：“蔡明动摇（提家人被蔡京‘看管’）”，“管” 字的竹字头写得太扁，差点成了 “官”，他赶紧用炭笔描了两笔，嘴里念叨：“是‘看管’不是‘看官’，记牢了……”

沈墨趁热打铁，把丰裕粮行的账本残页递过去 —— 昨天从粮行搜出的，上面有 “王侍郎亲随，五月初三，取盐二十袋” 的记录，笔迹和蔡明的一致：“这是你写的吧？王侍郎每月通过你从粮行取私盐，再转卖给京中权贵，你以为扛着就能保住自己？李谦就是例子，他比你忠心得多，不还是被蔡京当弃子？”

蔡明的嘴唇哆嗦着，突然垂下头，肩膀垮了下来：“我招…… 我招！”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我和王侍郎的联络点在悦来茶馆，用‘要碧螺春，加两碟杏仁’当暗号，每月初五他会派亲随来取消息，消息藏在茶碗底的夹层里；丰裕粮行的账本，我单独记了一本，藏在茶馆后院的老槐树下，里面有王侍郎近一年的取盐记录，还有他给蔡京送银子的明细……”

“孙七，记清楚！” 沈墨提醒道。孙七赶紧翻到新的一页，飞快写下：“蔡明招供：与王侍郎联络（悦来茶馆，暗号‘碧螺春 杏仁’，初五亲随取消息，消息藏茶碗底），粮行秘账藏茶馆老槐树下（记取盐、送银明细）”，“槐” 字的 “鬼” 字旁写得太窄，差点成了 “木 愧” 的半边，他自己没察觉，只顾着把 “初五” 圈起来，标上 “关键日期”。

“俺去搜账本！” 赵六立马扛着铜锤往外走，脚步太急差点撞上门框，“沈哥，俺保证把账本完好无损带回来，晚上还能请你吃馄饨！” 沈墨笑着点头：“小心点，茶馆附近可能有蔡京的人。” 他刚说完，就见刘虎从门外冲进来，新皂服的领口没系好，玉佩晃得厉害：“俺也去！俺去抓王侍郎的亲随！上次抓赵四俺没赶上，这次得让俺立个功！”

沈墨想拦，刘虎已经跟着赵六跑了。“让他去吧，有赵六看着，出不了大错。” 苏文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张纸条，“刚才守门的捕快抓住个可疑人，从他身上搜出这个，是给蔡明的密信，说‘今夜三更，劫狱救你，若不从，杀你家人’—— 蔡京果然要灭口。”

沈墨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却能看清 “灭口”“劫狱” 的字样：“看来蔡京急了，咱们得提前防备。苏文，你加派人手守着牢门，再把李谦和蔡明分开关，防止他们串供或被灭口；我去悦来茶馆，帮赵六和刘虎一把，顺便查王侍郎的暗号。”

悦来茶馆里飘着茶香，掌柜正站在柜台后擦茶杯，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门口 —— 显然是在等王侍郎的亲随。赵六和刘虎坐在角落，刘虎故意大声喊：“掌柜的，来壶碧螺春，加两碟杏仁！” 这话一出，掌柜的脸色变了变，悄悄往后院退。

赵六刚想跟上去，刘虎突然站起来，指着一个穿青布衫的汉子：“就是他！俺看他鬼鬼祟祟的，肯定是王侍郎的亲随！” 汉子愣了愣，转身就想跑，赵六赶紧冲过去按住他 —— 结果一问才知道，汉子只是来买茶叶的普通百姓，刘虎认错人了。

“刘班头，你能不能看清楚再动手？” 沈墨刚好赶到，无奈地摇摇头。掌柜的趁机往后院跑，赵六赶紧追过去，在老槐树下挖出个木盒 —— 里面正是蔡明说的秘账！“沈哥，俺找到账本了！” 赵六举着木盒，兴奋地喊，没注意身后的掌柜掏出短刀，冲着他的后背就刺过来！

“小心！” 沈墨眼疾手快，拔出铁尺挡住短刀，赵六回头一拳把掌柜打倒在地。刘虎凑过来，尴尬地挠挠头：“俺、俺就是想帮着抓坏人，没想到认错了……” 沈墨没怪他：“先把掌柜押回提刑司，账本收好，这是指证王侍郎的关键。”

孙七抱着笔记本跑进来，赶紧记录：“悦来茶馆：抓住掌柜（蔡京人），找到秘账（王侍郎取盐、送银），刘班头认错人（闹乌龙）”，“乌龙” 的 “乌” 写成了 “鸟”，他自己看了一眼，赶紧涂掉改成 “乌”，嘴里念叨：“是‘乌龙’不是‘鸟龙’，差点又写错……”

回到提刑司时，已是午时，苏文正拿着从掌柜身上搜出的密信：“这掌柜招了，今夜三更是蔡京派来的人，想劫狱杀蔡明和李谦，还想销毁账本 —— 他们会从提刑司后院的水道进来。” 沈墨点点头，对众人道：“咱们设个埋伏，等着他们来！赵六，你带几个人守水道入口；刘班头，你守牢门，别让他们靠近人犯；孙七，你记录所有可疑人员的模样，别漏了；苏文，咱们在院子里设陷阱，比如绊马索和渔网。”

刘虎一听有任务，立马来了劲：“放心！俺保证守住牢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他说着就往牢门走，结果没注意脚下的台阶，“哐当” 一声摔了个趔趄，腰间的玉佩掉在地上，引得赵六和孙七偷笑。

傍晚时分，陈大爷提着鱼篓来提刑司，见沈墨他们在布置陷阱，赶紧说：“沈捕头，俺今早在码头看见几艘无编号的黑船，往汴河上游去了，船上的人都带着刀，像是蔡京派来的！你们可得当心！” 沈墨心里一紧：“谢谢您，陈大爷，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夜里三更，提刑司后院的水道里果然传来动静 —— 几个黑衣人悄悄爬上岸，刚想往牢门走，就被绊马索绊倒，渔网从天而降，把他们牢牢困住！“抓起来！” 沈墨大喊一声，赵六和捕快们冲过去，很快就把黑衣人制服了。

刘虎守在牢门，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想帮忙抓人，结果没注意脚下的渔网，自己也摔了进去，和黑衣人滚在一起：“哎哟！谁设的渔网！快拉俺出来！” 沈墨赶紧把他拉出来，刘虎的皂服沾满了泥，玉佩也丢了，却还嘴硬：“俺、俺是故意钻进渔网的，想看看陷阱结实不！”

从黑衣人身上搜出封密信，上面写着 “若劫狱不成，烧提刑司账房，销毁私盐案证据”—— 蔡京真是狠辣，想毁了所有线索。沈墨把密信递给苏文：“这又是指证蔡京的证据，咱们得赶紧把这些证据整理好，呈给周大人，让他尽快上报陛下。”

蔡明在牢里听说蔡京要杀他，彻底慌了，主动要求再供：“我还知道王侍郎明天会去丰裕粮行取最后一批私盐，然后坐船去京中！他要把所有证据都带走，交给蔡京！” 沈墨赶紧让孙七记录：“蔡明补充供词：王侍郎明日去丰裕粮行取私盐，后去京中（交证据给蔡京）”，这次没写错字，孙七兴奋地举着本子给沈墨看：“沈捕头，俺这次全对了！”

周提刑连夜赶来，看着账本、密信和供词，脸色沉了下来：“明天就是第三天，王侍郎要跑，咱们得赶紧行动！沈捕头，你带赵六、孙七去丰裕粮行抓王侍郎；苏文，你整理所有证据，上报京中；刘班头，你留守提刑司，看好李谦、蔡明和黑衣人，别出岔子。”

刘虎虽然想跟着去抓王侍郎，但周提刑有令，只能点头：“放心！俺一定看好人犯，不让他们跑了！” 他说着就往牢门走，这次总算没摔跟头，只是走得太急，差点把牢门的钥匙掉在地上。

天快亮时，沈墨带着赵六、孙七往丰裕粮行赶 —— 路上，孙七翻着笔记本，把所有线索都汇总好：“沈捕头，俺记了‘王侍郎明日取盐（丰裕粮行）’‘蔡京劫狱失败（抓黑衣人）’‘秘账、密信、供词（指证证据）’，这次没一个错字！” 赵六凑过来看，笑着说：“七儿，等抓住王侍郎，俺请你吃两碗馄饨，加鸡蛋！”

丰裕粮行的门还没开，沈墨让赵六和孙七躲在旁边的巷子里，自己则装成买粮的百姓，敲了敲门。粮行掌柜探出头，见是沈墨，脸色瞬间白了，转身就想跑 —— 赵六赶紧冲过去按住他，从粮行的地窖里搜出二十袋私盐，正是王侍郎要取的那批！

“王侍郎呢？” 沈墨问掌柜。掌柜哆哆嗦嗦地说：“他、他还没来，说卯时会到……” 沈墨点点头，让众人埋伏好 —— 卯时一到，果然见一辆马车停在粮行门口，王侍郎从车上下来，刚想进门，就被沈墨他们围住：“王侍郎，你涉嫌走私私盐，跟我们回提刑司吧！”

王侍郎想反抗，赵六举起铜锤，厉声说：“别动！不然俺一锤下去，你可受不了！” 王侍郎吓得不敢动，被沈墨他们押上马车。孙七赶紧在笔记本上写：“丰裕粮行：抓住王侍郎，搜出私盐二十袋（证据）”，这次连标点都没漏，他满意地合上本子。

回到提刑司时，周提刑正拿着上报京中的奏折：“沈捕头，你们立大功了！王侍郎被抓，蔡京的走私网络断了关键一环，淮南作坊的线索也有了 —— 张老船工说，从汴京到淮南的水路，有个隐蔽的码头，是私盐作坊的运输点，咱们下一步就去端了它！”

刘虎凑过来，看着被押的王侍郎，兴奋地说：“俺就知道你们能抓住他！早知道俺也跟着去了！” 沈墨笑着说：“下次有行动，一定带上你。” 刘虎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早就忘了之前的糗事。

巳时的太阳升得老高，提刑司的院子里洒满阳光，账本、密信、私盐整齐地摆放在案上，这些都是指证蔡京派系的铁证。沈墨看着身边忙碌的兄弟，心里清楚：三天期限内，他们不仅突破了蔡明的供词，抓住了王侍郎，还化解了蔡京的劫狱阴谋，这一战打得漂亮。但他也知道，淮南作坊才是蔡京走私的核心，接下来的路更难走 —— 不过有兄弟们在，有这些证据在，他有信心端掉所有据点，还汴京一个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