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捕探，汴京迷雾录 第68章 鼠患乌龙

刚把丢鸡案的报案人送走 —— 其实就是隔壁张婶家的鸡钻到了柴房缝隙里，赵六还差点把柴房拆了找鸡 —— 府衙门口的铜铃又 “叮铃铃” 响起来，比刚才的呼喊声还急。沈墨刚擦完铁尺上的灰，就见赵六举着个啃了一半的米糕跑过来，糕渣掉在衣襟上：“沈捕头！又来案子了！是‘福记粮店’的王老板，说粮仓少了三袋米，急得直跳脚！”

孙七跟在后面，新笔记本上已经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粮袋，旁边写着 “福记粮店，失米（三袋）”，只是 “粮” 字的 “米” 字旁写得太大，差点把右边的 “良” 挤出去。“沈捕头，王老板说、说怀疑是店里的伙计偷的，已经把人扣在粮店了，再晚说不定要打架！” 他说话急得直喘气，笔尖还悬在纸上，显然是跑着来的。

沈墨刚要起身，就见刘虎从值房里冲出来，新换的皂服领口还没理整齐，腰间的玉佩晃得更厉害了：“粮店失米？这案子本官熟！之前查过类似的，肯定是伙计监守自盗！沈墨，你跟本官去，让你看看什么叫‘一眼断案’！” 他说着就往外走，脚刚迈出门槛，就被门槛绊了个趔趄，幸好扶住了门框，不然手里攥着的惊堂木准得摔飞。

“刘班头，您慢着点，米袋沉，别摔着。” 沈墨忍着笑，拎起铁尺跟上，赵六赶紧把剩下的米糕塞进怀里，拍了拍：“俺也去！说不定还能尝尝粮店的新米，俺娘说新米熬粥香！” 孙七赶紧把笔记本揣好，小跑着跟上，生怕落下。

福记粮店在西市口，离府衙也就两炷香的功夫。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 —— 一个穿绸缎的中年汉子正揪着个穿粗布短打的小伙计的衣领，脸红脖子粗地喊：“肯定是你偷的！昨天就你最后关的粮仓，今天米就少了！你说！是不是拿出去卖了？” 小伙计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王老板，俺没有！俺家虽然穷，但俺从不偷东西！您再找找，说不定是数错了！”

“数错？三袋米那么大，怎么数错！” 王老板刚要抬手，就被刘虎喝住：“住手！本官来了！有话好好说，动手算什么本事！” 他大摇大摆走进粮店，往柜台后的椅子上一坐，还故意把惊堂木往桌上一拍 —— 可惜桌子是木头的，拍得他手疼，却没半点威慑力。

王老板一见捕快，赶紧松开小伙计，凑过来作揖：“刘班头！您可来了！您快帮俺评评理，这三袋米要是找不回来，俺这个月的本钱都要赔进去了！” 刘虎清了清嗓子：“王老板，你说说，这米是怎么少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早辰时开粮仓盘点，就发现少了三袋！” 王老板指着后院的粮仓，“粮仓钥匙只有俺和伙计有，昨晚是他锁的门，不是他偷的是谁？” 小伙计赶紧辩解：“俺昨晚锁门的时候还检查了，粮仓好好的，锁也没坏，怎么会少米呢？”

刘虎刚想拍板定案，沈墨却拦住他：“刘班头，先去粮仓看看再说。” 他跟着王老板往后院走，赵六和孙七也赶紧跟上 —— 赵六一进粮仓就凑到米袋旁，抓了把生米放嘴里嚼，含糊道：“这米是新收的，确实香！” 孙七则掏出笔记本，在粮仓门口画了个简图，标着 “粮仓门（锁好）”，结果 “锁” 字写成了 “钅索”，自己还没发现。

粮仓不大，里面堆着十几袋米，墙角放着个用来量米的斗，地面是夯实的黄土，看起来很平整。沈墨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地面 —— 在粮仓角落，离米袋不远的地方，有几串细小的脚印，不是人的，倒像是老鼠的，而且脚印旁边还有点散落的米粒，顺着脚印往墙根看，还能看见个手指粗的小洞，洞口沾着点米糠。

“王老板，你这粮仓多久没除过鼠患了？” 沈墨站起来，指着墙角的小洞。王老板愣了愣：“除鼠？前两个月刚除过啊，怎么了？” 刘虎凑过来，也跟着看：“不就是个老鼠洞吗？跟丢米有啥关系？老鼠还能搬得动三袋米？”

“老鼠是搬不动，但要是一群老鼠，再加上这洞通到隔壁院子呢？” 沈墨说着，让赵六去隔壁看看 —— 隔壁是个空院子，之前住着个老妇人，上个月搬走了，院子里杂草长得半人高。赵六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喊：“沈捕头！俺找到了！隔壁院子的草堆里有好多米粒，还有个破米袋！”

众人赶紧跟着去隔壁院子，果然见院子中间的草堆里散落着不少米粒，草堆底下还压着个破了的米袋，袋子上的花纹跟福记粮店的一模一样。沈墨扒开草堆，又发现两个破米袋，里面还剩点米糠，旁边的墙根下，正好对着福记粮仓的小洞，洞口比粮仓里的大，显然是老鼠把洞挖宽了。

“王老板，你看。” 沈墨指着破米袋，“这米不是伙计偷的，是粮仓的洞没堵严实，老鼠把米袋咬破了，米顺着洞流到了隔壁院子，时间长了，就少了三袋的量。” 王老板看着破米袋，又看了看墙上的洞，脸瞬间红了：“俺、俺错怪你了！” 他赶紧给小伙计作揖，“对不起啊，是俺太着急了，没查清楚就冤枉你！” 小伙计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找到米就好。”

刘虎站在旁边，脸上有点挂不住 —— 刚才还说要 “一眼断案”，结果是个鼠患乌龙，他清了清嗓子：“咳咳！本官早就看出来了！这伙计面相老实，不像偷东西的，就是想让你们自己发现，印象更深刻！” 赵六凑过来，小声对沈墨说：“沈捕头，刘班头刚才明明说伙计是小偷，现在又变了。” 孙七也跟着点头，在笔记本上写 “刘班头改口”，还画了个小小的鬼脸。

王老板心里过意不去，非要请大家吃米糕：“多亏了各位官爷，不然俺还在冤枉好人！俺这就去蒸米糕，大家一定要尝尝！” 赵六一听，眼睛都亮了：“好啊好啊！俺能吃两块不？” 王老板笑着点头：“管够！”

回到粮店前堂，王老板让伙计去蒸米糕，自己则找了工匠来堵粮仓的洞。沈墨坐在桌边，看着赵六围着灶台转，孙七在笔记本上整理今天的案子 —— 这次 “鼠患” 的 “鼠” 字没写错，却把 “乌龙” 写成了 “乌笼”，还特意在旁边画了个小老鼠，标着 “偷米贼”。

“沈捕头，俺之前还以为是大案子，没想到是老鼠搞的鬼。” 孙七合上笔记本，有点不好意思，“俺还把‘锁’字写错了，以后一定多练字。” 沈墨笑着点头：“没事，能记下来就好，这些小案子虽然小，对百姓来说却是大事，咱们查清楚了，他们才能安心。”

刘虎坐在旁边，吃着米糕，嘴上还不承认：“这案子本官早就有数，就是想让你们多练练手，以后遇到类似的案子，就知道怎么查了。” 赵六嘴里塞满米糕，含糊道：“刘班头，这米糕真好吃，下次有粮店的案子，俺还跟您来！” 刘虎被噎了一下，赶紧喝口水，没再接话 —— 他心里清楚，这次又是沈墨救了场。

米糕刚吃完，府衙的杂役就跑来了：“沈捕头！刘班头！东市的李裁缝来报案，说他的针线盒丢了，里面有他给知府夫人做衣服的金线！” 赵六一听，立马站起来：“金线！肯定很值钱！俺们快去查！” 孙七也赶紧抓起笔记本，跟上赵六的脚步。

沈墨和刘虎对视一眼，也跟着往外走。刘虎边走边整理玉佩：“这次本官一定先找到线索！” 结果刚走出粮店门口，就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在台阶上，幸好沈墨扶得快。赵六和孙七忍不住笑出声，刘虎脸一红，假装整理衣领：“本官是故意的，试试台阶结实不，免得你们摔着！”

一行人往东市走，阳光正好，街上的小贩吆喝着，百姓们笑着打招呼，一切都那么平和。沈墨看着身边吵吵闹闹的兄弟，心里暖暖的 —— 没有大奸大恶的阴谋，没有惊心动魄的打斗，这些柴米油盐的小案子，这些充满烟火气的日常，才是他想要守护的汴京。

孙七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布店：“沈捕头，你看！李裁缝的布店就在那儿！俺看见他在门口等咱们呢！” 赵六加快脚步：“快走快走！说不定还能看见金线长啥样，俺还没见过真金线呢！” 刘虎也赶紧跟上，嘴里还念叨着：“这次本官一定先找到针线盒！”

沈墨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 —— 他知道，这又是一个充满欢乐的小案子，而他和兄弟们的捕快生涯，还会在这些平凡又温暖的日常里，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