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捕探，汴京迷雾录 第118章 粮舱防潮

泉州港的日头刚爬过码头的灯塔，就被一阵焦急的呼喊拽向运粮船 “丰谷号”。粮食商张老粮蹲在船舷边，双手插进刚卸的糙米里，指缝间沾着湿冷的潮气，声音发颤：“这咋会潮呢！俺特意让船工在舱里垫了稻草，咋还能渗进水来？” 旁边的粮袋敞着口，里面的糙米结成小块，凑近闻还能嗅到淡淡的霉味 —— 再放两天，这船粮就全废了。

孙七抱着 “商户民生登记册” 路过，见张老粮急得满头汗，赶紧凑过去。他伸手摸了摸粮袋底部，指尖沾了层水渍：“张大爷，您这粮舱是不是没铺防潮垫啊？稻草吸潮，遇上海风里的水汽，反而会把潮气渗进粮食里。” 张老粮一拍大腿，懊悔地直跺脚：“可不是嘛！俺听船工说稻草能防潮，就没再买防潮垫，没想到弄巧成拙！这船粮要是卖不出去，俺这半年的功夫就白忙活了，城里的粮铺还等着进货呢！”

沈墨带着赵六、刘虎刚巡查完渔船归港情况，远远就看见 “丰谷号” 旁围了不少人。“张掌柜，出啥急事了？” 沈墨走近，目光扫过粮袋里结块的糙米，又低头看了看运粮船的货舱 —— 舱底只铺了层薄薄的干稻草，边缘还留着海水浸泡的痕迹，显然是昨夜涨潮时，海水渗进了舱底。“粮舱没做防潮层，稻草又不隔水，潮气全积在舱底，糙米吸了潮就容易结块发霉。” 沈墨指着舱底，“你这粮袋也得换，现在用的粗布袋透气，潮气更容易渗进去。”

赵六扛着铜锤凑过来，想帮着搬粮袋却被沈墨拦住：“别用劲拽，糙米结块后一颠就碎，更卖不上价了。” 他挠挠头，蹲在旁边出主意：“那俺们找个干燥的仓库，把潮粮摊开晾晾？俺力气大，能帮着搬粮袋！” 张老粮却叹了口气：“俺问过码头的仓库了，干燥的都满了，剩下的仓库也潮得很，晾了也没用啊！”

刘虎一听，立马拍着胸脯站起来：“俺去帮您找仓库！俺认识城西的王仓库主，他那肯定有干燥的仓库！再顺便买些防潮垫和麻布粮袋，保证能救您的粮！” 不等众人应声，他拔腿就往城西跑，跑出去没几步又折回来，挠着头问：“对了，买多少防潮垫啊？粮袋要粗麻布还是细麻布的？” 孙七赶紧道：“防潮垫买二十张，够铺‘丰谷号’的粮舱了；粮袋要粗麻布的，厚实还能挡潮气，记得买五十个！” 刘虎点点头，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引得赵六笑道：“他要是能不跑错仓库门，今天太阳就得打西边出来！”

孙七把受潮粮食的情况记在登记册上，画了个简单的粮舱示意图，标着 “受潮糙米 30 袋，原因：粮舱无防潮层（仅铺稻草）、粮袋透气（粗布袋）”，字迹工整，还特意用红笔圈出舱底水渍处，方便后续检查。沈墨对王忠道：“你去‘丰谷号’检查其他粮舱，看看还有没有受潮的粮食，再找些竹筐来，先把潮粮装在竹筐里透气，别让霉味更重了。” 王忠应声而去，很快就带着两个兵卒扛着竹筐回来。

没过多久，刘虎喘着粗气跑回来，手里攥着张仓库钥匙：“俺找到了！王仓库主说有个刚腾空的干燥仓库，还帮俺留了二十张防潮垫和五十个粗麻布粮袋，俺这就去运！” 孙七接过刘虎手里的防潮垫样品，摸了摸眉头一皱：“刘文书，这是草编防潮垫，不隔水，得要油布防潮垫才行！草编的吸潮，铺在粮舱里还是会渗潮气！” 刘虎愣了愣，拿起防潮垫摸了摸：“俺看着挺厚实的啊！王仓库主说这就是防潮垫……” 沈墨笑着道：“没事，你再去换，这次记着 —— 油布防潮垫表面有层油，摸着手感滑，不吸水；草编的摸着手感糙，一捏就软。” 刘虎脸一红，赶紧拿着防潮垫往城西跑，嘴里念叨：“这次肯定买对，再错俺就不姓刘！”

午时临近，刘虎终于拉着车回来，车上堆着油布防潮垫和粗麻布粮袋。众人一起动手，先把潮粮倒进竹筐里，搬到干燥仓库摊开晾着，再把油布防潮垫铺在 “丰谷号” 的粮舱底，边缘用封舱胶粘牢，最后把没受潮的粮食装进粗麻布粮袋里，重新搬回粮舱。赵六力气大，却格外小心，双手扶着粮袋两侧，慢慢往舱里搬：“俺娘说过，粮食是活命的东西，得轻着搬，不能糟蹋了。” 张老粮看着众人忙前忙后，眼里满是感激：“多谢沈提刑，多谢各位官爷！要是没有你们，俺这船粮就真废了，城里的百姓也得断几天粮！”

王忠检查完其他粮舱，回来报告：“沈提刑，其他粮舱还好，就底层的 30 袋糙米受潮了，已经搬到仓库晾着了，再晾两天就能卖了。俺还在粮舱边缘加了圈挡水板，以后涨潮也不会渗海水了。” 沈墨点点头，对张老粮道：“以后运粮食，粮舱底先铺油布防潮垫，边缘粘封舱胶，再用粗麻布粮袋盛粮，别用透气的粗布袋，这样就能减少受潮了。另外，每次装粮前，先检查仓库和粮舱的干燥度，别再犯这次的错了。” 张老粮连连点头，把这些话记在随身的小本子上，还特意画了个简单的防潮示意图，生怕忘了。

刚忙完，就见粮贩李三提着个小秤凑过来，笑着对张老粮道：“张掌柜，您这潮粮要是卖不出去，俺给您出个价，五文钱一斤，咋样？” 张老粮刚想开口，孙七突然走过去，拿起李三的小秤看了看：“李掌柜，您这秤砣不对啊，比标准秤砣轻了二两，称出来的粮食得少半斤！您这是想压价收粮，再用缺斤短两的秤卖给百姓吧？” 李三脸色一变，赶紧把秤藏在身后：“哪有的事！俺这秤是新校的，咋会不准呢！”

刘虎一听就急了，一把夺过秤：“俺去提刑司的标准秤那校！要是真不准，俺饶不了你！” 说着就往提刑司跑，没一会儿就回来，手里拿着标准秤砣：“沈提刑，他这秤砣真轻二两！称一斤粮，实际就八两，这是坑人啊！” 李三见瞒不住，赶紧求饶：“沈提刑饶命！俺就是想赚点差价，再也不敢缺斤短两了！” 沈墨道：“你得把之前缺斤短两赚的钱退给百姓，再按标准秤重新校秤，以后要是再敢用假秤，就按规矩罚你停业！” 李三连连点头，赶紧去准备退钱。

陈大爷带着几个渔民送来了午饭，一锅香喷喷的杂粮饭，还有一碟咸鱼干和一筐煮玉米：“沈提刑，你们忙了一上午，快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张掌柜的粮要是保住了，咱们城里的百姓也有粮吃了，这可是大好事！” 众人坐在仓库门口的石板上，围着饭锅吃起来。赵六扒着杂粮饭，咂着嘴道：“陈大爷，您这杂粮饭比城里粮铺的还香！里面掺了小米和红豆，吃着真顺口！” 刘虎拿起个煮玉米，刚咬一口就烫得直哈气，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张老粮也跟着笑起来，脸上的愁云全散了。

午后，沈墨把港里的粮食商和粮贩都叫到提刑司的议事堂，给每个人发了一份 “粮食运输防潮指南” 和 “粮食交易过秤规范”。指南上写着 “粮舱必铺油布防潮垫、边缘封胶，粮袋用粗麻布”，规范里画了标准秤的示意图，标着 “秤砣重一斤（16 两），缺一两即算假秤，罚退钱并校秤”，还写着 “收粮价需公示，不得压价坑商，卖粮价需公道，不得抬价坑民”。张老粮第一个站起来表态：“俺以后肯定按指南运粮，按规范卖粮，要是其他粮商有不懂的，俺还能帮着说说！” 其他粮商和粮贩也纷纷点头，都说要守规矩，让百姓能买到平价粮、放心粮。

沈墨还请了经验丰富的粮库管理员和铁匠，给众人演示粮食防潮和秤具校准的方法。粮库管理员李师傅拿着油布防潮垫，边铺边说：“这垫得铺平整，边缘用封舱胶粘牢，别留缝隙，不然潮气还是会渗进来！粮袋要装满但别撑破，免得搬运时撒粮。” 铁匠王师傅则拿着秤砣，演示校准技巧：“秤砣要是轻了，就往里面灌点铅；要是重了，就磨掉点边角，校到和标准秤砣一样重才行！” 众人看得认真，时不时提问，议事堂里热闹得很。

傍晚时分，张老粮带着几个粮铺伙计来提刑司道谢，手里拿着袋刚装的新米：“沈提刑，您看！这是俺们刚晾好的糙米，磨成了白米，您尝尝！俺这就给城里的粮铺送货，保证平价卖，不让百姓多花一文钱！” 沈墨笑着道：“这就好，以后多注意粮食运输和储存，让百姓总能买到放心粮，比啥都强。”

夜风渐起，提刑司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孙七把今天的记录整理成卷宗，封面上写着 “泉州港民生事记：粮舱防潮安商户，秤准价实固民生”，下面盖了他的 “孙” 字私章。卷宗里不仅有粮食防潮指南的副本，还有秤具校准示意图和粮食交易规范，细节满满，连 “糙米晾晒需摊薄，每日翻动两次” 这样的小技巧都记在了里面。

赵六在磨铜锤，锤身被磨得锃亮，能映出院子里的灯笼光；王忠在整理今天用剩的油布防潮垫和粗麻布粮袋，准备明天分给有需要的粮商；刘虎在跟着孙七学写 “校准” 的 “校” 字，写了好几遍才写对，兴奋地举着给沈墨看；陈大爷送来的杂粮饭还留着余温，香气飘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