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罪谕 第42章 分裂的真相

林深带着山猫、响尾蛇、铁砧，如同四道紧贴地面的阴影，沿着左侧通道向核心区疾奔。身后，脉冲窗口期结束的“嗡鸣”声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席卷而来，空气中被压抑的能量瞬间复苏，带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静电感。通道墙壁上那些原本黯淡的指示灯骤然亮起，发出幽幽的蓝光，如同无数只刚刚睁开的、冰冷的眼睛。

“防御系统重启了！小心所有传感器！”陈诺的声音带着急促的电流杂音，信号开始变得不稳定。

通道前方出现了一道厚重的合金闸门，门上一排复杂的生物识别器和能量扫描仪正闪烁着启动的光芒。

“强行突破来不及了！”铁砧看着那明显超出常规防御级别的闸门，脸色难看。

林深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猛地指向闸门上方一个不起眼的、用于维护的通风管道格栅：“从上面走！”

山猫和响尾蛇立刻搭起人梯，铁砧用工具迅速而无声地撬开格栅。四人依次钻入狭窄、布满灰尘的通风管道，将下方扫描仪的锁定甩在身后。

管道内更加压抑，只能匍匐前进。下方传来机械运转的低沉轰鸣和能量流动的嘶嘶声，仿佛正置身于一个巨大活物的血管之中。

“林队，秦法医那边有发现！”陈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干扰很强，“她们进入了样本观察区……发现了很多……培养舱！里面是……是人！生命体征平稳，但脑波活动极其微弱，像是深度休眠！而且……生物磁场信号确实非常‘纯净’，没有检测到机械改造迹象！”

培养舱？深度休眠的“纯净”人类？这就是“完美容器”的雏形？林深心中巨震。所以，那些机械守卫是失败品？或者……是另一种方向的“产品”？

“能确定数量吗？”林深压低声音问。

“初步扫描……超过三十个！排列整齐，像……像是仓库里的货品！”陈诺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骇。

三十个以上！这还只是一个观察区！“摇篮”的生产能力令人发指！

就在这时，林深所在的通风管道前方，传来了细微的、金属摩擦的声响！

“有东西过来了！”山猫低吼，枪口瞬间指向前方黑暗。

一个拳头大小、蜘蛛形态的银色金属探测器，闪烁着红色的独眼，正沿着管道壁敏捷地爬来！

“干掉它！别让它报警！”

“噗！”一声轻微的、加装了消音器的枪响。探测器的独眼瞬间黯淡，冒着细微的电火花瘫软下去。

但几乎在探测器瘫痪的同时，整个管道系统内部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它临死前还是发出了信号！

“暴露了！加速前进！”林深低喝。

四人不再顾忌声响，在管道内拼命向前爬行。身后传来更多金属摩擦和能量武器充能的声响，追兵来了！

前方出现了一个岔口，一条向下，一条水平延伸。

“水平方向能量读数最高！是核心反应区！”陈诺根据蓝图和残余信号判断。

“走水平！”林深毫不犹豫。

他们冲出水平管道，落在一个悬空的金属网格平台上。平台下方，是一个巨大得令人瞠目结舌的地下空间——核心反应区。

空间中央，是一个庞大无比、结构复杂的环形装置，无数粗大的能量导管如同巨蟒般缠绕其上，连接着周围数十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柱状容器。装置中心，一团无法形容的、不断扭曲变幻的暗蓝色能量体正在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和……一种类似生命脉动的韵律感！

而在环形装置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操作台和监控屏幕，数十名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呼吸面罩的研究人员正在忙碌，对林深等人的闯入似乎毫无察觉，或者说……毫不在意。

更让人心惊的是，在平台下方，靠近环形装置的地方，整齐排列着至少二十个之前见过的那种半机械守卫，它们如同雕塑般矗立着，头盔上的幽蓝传感器锁定着闯入者。

“找到控制终端！下载所有数据！”林深下令，同时举枪警惕着下方的守卫和研究员。

山猫和响尾蛇立刻扑向最近的操作台，插入物理连接设备，开始暴力破解和数据拷贝。铁砧则负责警戒平台入口，防止追兵从管道出来。

数据拷贝的进度条在屏幕上艰难地爬升。下方的研究员们依旧在忙碌，对近在咫尺的入侵者视若无睹，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突然，环形装置中央那团暗蓝色能量体猛地膨胀了一下，发出一阵低沉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咆哮！整个空间的地面都随之震动！

所有研究员的动作瞬间停滞，齐刷刷地抬头望向能量体，眼神中充满了……狂热与敬畏？

紧接着，一个经过扩音的、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来源是下方一个站在高处的、似乎是主管的研究员：

“入侵者。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基石’的真正面目——源初之核！生命的另一种形态，进化的钥匙！你们那狭隘的正义与法律，在伟大的进化面前，不值一提！”

源初之核？进化？

林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就是“基石”？一种……活着的能量生命体？基金会是在研究它？利用它？

“你们在用活人做实验！制造那些怪物！”林深对着下方厉声喝道，试图争取时间，也试图套取更多信息。

“实验？不，这是筛选！是升华！”那个主管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脆弱的原生**无法承载‘源核’的力量，只会崩溃，成为那些低等的‘戍卫’（他指了指那些半机械守卫）。只有最完美的‘容器’，才能与‘源核’共鸣，成为新人类！成为……神！”

完美容器……与源核共鸣……新人类……

郑国明说的“完美容器”原来是指这个！名单上那三个人，就是被选中的、具备与这种恐怖能量体共鸣潜质的“种子”？！

就在这时，山猫低呼一声：“林队！数据下载完成！但……里面大部分文件都被加密了，需要特定密钥！只有少量日志文件可以读取！”

“撤！”林深当机立断。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欲走的瞬间，下方那个主管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正好，‘戍卫’需要实战数据，‘容器’也需要观察应激反应。”

他挥了挥手。

平台下方，那二十名半机械守卫头盔上的幽蓝传感器骤然亮到极致，它们如同被激活的杀戮机器，同时抬起手中的能量武器，锁定了平台上的四人！

而与此同时，核心区另一侧的通道闸门缓缓升起，秦望舒和渡鸦有些狼狈地冲了进来，她们身后，是数名那种半机械守卫的追击！显然样本区也触发了防御。

“望舒！”林深心头一紧。

两队人马，在这一刻，被同时逼入了这个巨大的核心反应区，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前后都是冰冷的枪口和毫无感情的机械守卫，下方是狂热的研究员和那个不断咆哮的“源初之核”。

绝境。

那个主管看着被困在平台上的众人，如同看着笼中的实验品，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那么，实验开始。让朕看看，是旧时代的武器锋利，还是新时代的造物……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