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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笠博士家的客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高效率的寂静。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这两个宿命的对手，此刻正并肩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微妙的、互不侵犯的距离。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台连接了那个黑色U盘的战术终端。
屏幕的光，映照着他们同样凝重的脸。
U盘里的数据，是潘多拉的魔盒。它详尽、真实、残酷，远超他们过去十几年卧底生涯所能窥见的任何情报。每一个名字，每一个据点，都经过了交叉验证，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更让他们感到彻骨寒意的，是这些数据后面，超过七成都标注了鲜红的“已清除”字样。
日期，精确到了分钟。
地点，从高级酒店到偏僻码头。
执行者，永远是那个代号“钢铁恶魔”的黑灰色魅影。
“难以置信……”安室透低声自语，他滚动着鼠标，看着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变成冰冷的历史记录，“琴酒、科恩、基安蒂……朗姆……他真的……一个人……”
“他不是一个人。”赤井秀一打断了他，他指着屏幕上某个被标注为“数据源”的文件。
灰原哀站在不远处，看着屏幕上的内容，那是姐姐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如今却成了这个魔神手中的利刃。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柯南站在她身边，一只手不自觉地护住了她。他看着赤井和安室，这两个曾经被他视为最强盟友的男人，如今，也和他一样，成了棋子。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赤井秀一率先关闭了情绪的闸门，他抬起头，看向安室透，“降谷零，我们需要动用最高权限。”
安室透没有反驳。
他拿出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他的声音恢复了日本公安精英的冷彻，“启动‘风麒麟’计划，最高优先级。是的，你没听错。我需要警备企划课、外事情报部、公安部的所有资源，立刻！理由？理由就是，如果不这么做，日本明天就会从地图上消失。”
挂断电话，他看向赤井秀一。
赤井也已经结束了通话。“FbI驻日行动组会全力配合。詹姆斯已经授权，我们可以调动cIA在东亚的情报网络。”
两个分属不同国家、彼此戒备的庞大情报机构，在这一刻，因为一个男人的命令，史无前例地，被强行拧成了一股绳。
国家机器，开始为了一个他们甚至不知道其存在的魔神，疯狂地运转起来。
“他的目标，是乌丸莲耶。”赤井秀一打开了一张世界地图，上面，是他们过去多年，标记出的几个高度可疑，但又无法确认的地点。“这是我们掌握的所有，可能与乌丸莲耶相关的资产和藏身处。但没有一个，有确凿的证据。”
“因为我们可能找错了目标。”柯南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重，“如果……如果Aptx4869的研究，不仅仅是为了永生，而是已经成功了呢？”
这句话，让赤井和安室同时一愣。
灰原哀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你是说……返老还童？”
“没错。”柯南肯定了她的猜测，“乌丸莲耶，一个对外宣称在半个世纪前就已经死去的人，如果他真的还活着，他会以什么形态出现？一个一百多岁，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是……”
一个全新的，年轻的，拥有合法身份的……普通人？
这个猜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过去所有的追踪，都只是在追逐一个幽灵。
“数据。”
林澈的声音，再次从楼梯口传来。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仿佛只是睡了一觉。
所有人都看向他。
柯南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我们分析了你的数据，结合我们的情报，锁定了乌丸莲耶最后的几处藏身之地。但是，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我们怀疑，他可能通过药物，改变了自己的形态。”
“很好，游戏终于有点难度了。”
林澈的回答，让柯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林澈：返老还童么。确实，用物理方式在一个城市里寻找一个不知道长相的人，效率太低。】
他走到操作台前，在那台史塔克搞来的军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
屏幕上，那张标注了红点的日本地图再次出现。但在地图旁边，一个全新的窗口弹了出来。那是一个复杂的程序界面，无数的数据流正在飞速闪动。
“这是什么？”阿笠博士忍不住好奇地凑了过来。
“一个简单的筛选程序。”林澈平淡地解释，“我已经入侵了日本的国家户籍信息库、出入境管理系统、医疗保险数据库，以及全球主要金融机构的服务器。”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包括赤井和安室，都感觉头皮发麻。
入侵一个国家的根本数据库？还包括全球金融机构？这已经不是黑客的范畴了，这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现在，输入筛选条件。”林澈看向灰原哀，“Aptx4869，除了使人变小，还有什么无法被常规体检发现的副作用，或者说，生物学特征？”
灰原哀愣住了。她没想到，问题会突然抛给她。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有……有的！细胞的端粒长度！Aptx4869的核心作用，是通过破坏细胞凋亡程序，来强制激活端粒酶的逆转录。服用成功的人，细胞端粒会呈现出一种非自然的、超常规的稳定状态！这种状态，在任何精密体检的细胞活性报告里，都会留下痕迹！”
“很好。”林澈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筛选条件一：细胞端粒异常稳定。】
“还有呢？”他看向柯南。
“资金！”柯南立刻反应过来，“乌丸莲耶不可能放弃他的财富！无论他变成谁，他都一定还在秘密地掌控着那笔庞大的、见不得光的资产！只要追踪那些黑钱的最终流向！”
【筛选条件二：与已知组织空壳公司有隐秘大额资金往来。】
林澈的手指停下，看向赤井和安室。“你们，还有什么补充？”
赤井和安室对视一眼，他们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情报分析能力，在这两个人面前，简直和小学生一样。
“习惯。”赤井秀一沉吟片刻，“一个人就算改变了容貌和年龄，一些根深蒂固的习惯也很难改变。乌丸莲耶，酷爱收集昂贵的古典艺术品，尤其是与乌鸦相关的。并且，他有严重的过敏性鼻炎，对花粉和尘螨过敏。”
【筛选条件三：有大量古典艺术品交易记录。】
【筛选条件四：有长期购买特定抗过敏药物的医疗记录。】
四个条件，被同时输入。
林澈按下了回车键。
电脑屏幕上，庞大的数据流开始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进行筛选、比对、排除。
日本数千万人的户籍信息，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被过滤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最终，三个名字，被醒目地标注在了屏幕上。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附带着一张照片，和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个人资料。
一个是在政界呼风唤雨的新星议员。
一个是掌控着庞大娱乐帝国的神秘富豪。
还有一个，是常年隐居在京都古寺里，不问世事的知名收藏家。
这三个人，完美地符合了所有的筛选条件。
客厅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最终的答案，就在这三个人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