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毒妇万贵妃 > 第141章 逆风前行-开枝散叶

毒妇万贵妃 第141章 逆风前行-开枝散叶

作者:天海云间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2 01:24:36

御书房内,松烟墨的清苦混着龙涎香的沉润,在暖融融的炭火气息里漫开。婉兰正垂首研墨,手腕轻旋,墨锭在砚池里划出匀净的弧线,墨汁像被揉碎的夜色,渐渐晕开细腻的光泽。朱见深坐在案后,手里捏着奏折,目光却落在窗外——檐角的冰棱正往下滴水,滴答声敲在青石板上,像在数着什么,让他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李德全站在一旁,见皇上半天没翻一页奏折,便知他心里装着事,刚要轻声提醒,殿外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敬事房的李公公和刘公公端着个紫檀木托盘进来,托盘上铺着明黄锦缎,码着十几块绿头牌,崭新的翡翠面上,用金字写着新晋嫔妃的姓氏——周、张、李、岳、刘……一个个都透着新鲜气。

“奴才给陛下请安。”两人屈膝行礼,将托盘稳稳放在案边的矮几上,“时辰到了,请陛下翻牌子。”

朱见深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那些绿头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案面。太后这几日几乎每日都派人来传话,说新选的秀女们正值妙龄,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好时候,言语间的期盼像块石头,压得他胸口发闷。他不是不知责任重大,可连日来处理朝政,又念着早夭的皇子,实在提不起兴致。

“陛下,”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补充,“太后娘娘特意吩咐,说新人们都盼着能伺候陛下呢。”

朱见深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块绿头牌,指尖触到冰凉的翡翠,上面“周才人”三个字闪着冷光。他想起周氏在御书房侍墨时,谈起《资治通鉴》时眼里的光,倒也算清雅,可……终究不是能让他松快下来的人。

婉兰研墨的手顿了顿,眼角的余光瞥见朱见深紧锁的眉头。她跟着他这些日子,最懂他这点心思——他不是贪恋美色的人,只是被“绵延子嗣”四个字捆得太紧,连带着看这些绿头牌,都像在看一堆沉甸甸的担子。她心里泛起些微的疼,想劝他别太勉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是皇家大事,轮不到她一个侍墨宫女多嘴。

她悄悄往砚池里添了点温水,墨汁愈发细腻,抬眼时,正撞上朱见深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里有疲惫,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像迷路的人找到了暂歇的檐角。婉兰心头一软,低下头,将研好的墨轻轻往他手边推了推,声音轻得像羽毛:“陛下,墨研好了,您先批完这道奏折吧?”

朱见深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那截露在袖口外的皓腕,因方才研墨泛着淡淡的粉晕,忽然觉得心里那块石头松动了些。他放下手里的绿头牌,拿起朱笔,笑道:“还是你懂朕。”

李德全在一旁暗暗松了口气,给敬事房的两位公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稍等。李公公和刘公公对视一眼,也不敢催促,只能捧着托盘,像两尊石像立在那儿。

朱见深挥毫批阅,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的滴水声,让御书房里静了下来。婉兰站在一旁,时不时为他添些茶水,目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鬓角的发丝被炭火熏得微暖,鼻梁的轮廓在烛火下投出浅淡的阴影,这个被天下重担压着的男人,此刻在她眼里,不过是个需要片刻喘息的人。

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朱见深放下笔,长长舒了口气。李德全连忙递上茶盏:“陛下歇口气。”

他接过茶盏,抿了口温热的雨前龙井,目光又落回那堆绿头牌上。婉兰看着他指尖在“李才人”的牌子上悬了悬——李氏炖的莲子羹确实不错,性子也憨态可掬,或许能让他松快些?可她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站着,像案头那盏不会说话的青瓷灯。

“就她吧。”朱见深终于拿起一块绿头牌,是“张才人”。他想起张氏骑马时的爽朗,或许能冲淡些这几日的沉郁。

敬事房的两位公公连忙应了,捧着托盘退了出去。李德全也识趣地退到廊下,留了御书房给他们两人。

殿内只剩他们二人,炭火“噼啪”响了一声,溅起个小火星。朱见深看着婉兰,忽然笑道:“方才是不是想劝朕?”

婉兰愣了愣,随即福了福身:“奴婢不敢。”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朱见深起身,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太后的心意,朕懂;可这心里的累,只有你能看出来。”

婉兰的脸颊腾地红了,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陛下……”

“别怕,”朱见深收回手,目光望向窗外,月色已爬上檐角,“等过些日子,朕定给你寻个清净地方,让你不用再看这些烦心事。”

婉兰心里一暖,抬起头,撞进他温和的目光里,忽然觉得,那些绿头牌上的名字再新,那些皇家子嗣的重担再沉,只要他眼里还有这片刻的温柔,她便甘愿在这御书房里,为他研一辈子的墨。

炭火依旧暖着,砚池里的墨汁泛着微光,像藏着一整个安静的长夜。

御书房的烛火燃得更旺了些,将朱见深的影子投在明黄的帐幔上,忽长忽短。婉兰刚收拾好散落的奏折,就见他揉着眉心站起身,脚步有些沉地走到窗边。

“李德全说,太后今早在慈宁宫又念叨了,说新人们入宫快半月,还没谁有动静。”他声音里带着自嘲,“朕倒成了这宫里最该被催着‘做事’的人。”

婉兰捧着刚沏好的热茶过去,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她轻声道:“陛下肩上扛着天下,太后也是盼着皇家兴旺,并无恶意。”

朱见深接过茶盏,却没喝,只是看着水汽氤氲里她的脸:“可朕总觉得,像是在完成任务。”他顿了顿,目光软下来,“只有在你这儿,才觉得自己是个人,不是什么必须开枝散叶的‘龙种’。”

婉兰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耳尖却红透了。她知道这话有多僭越,可听着他语气里的疲惫,又忍不住心疼:“陛下若觉得累,便歇会儿吧。敬事房那边,李德全公公会应付。”

“应付?”朱见深低笑一声,将茶盏放在窗台上,“太后派来的人就在殿外等着回话呢。”他转身看向她,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研墨研得发红的指尖,“你说,朕要是就选你,会怎么样?”

婉兰吓得猛地抽回手,膝盖一软就想跪下,却被他扶住。“陛下!”她声音发颤,“奴婢身份低微,万万不可……”

“朕知道不可。”朱见深松开手,眼底闪过一丝怅然,“朕只是说说。”他重新拿起那盏茶,一饮而尽,茶水的苦涩似乎冲淡了些心头的闷,“罢了,去告诉李德全,就说朕今晚去张才人那里。”

婉兰应声退下,走到廊下时,见李德全正踮着脚往殿内望,身后还站着个慈宁宫的小太监,一脸焦急。“李公公,”婉兰低声道,“陛下说,去张才人那儿。”

李德全松了口气,连忙对小太监道:“听见了?快去回太后娘娘吧。”小太监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李德全转向婉兰,压低声音:“姑娘,方才陛下……没动气吧?”

婉兰摇摇头:“没有,只是累了。”

李德全叹口气:“这担子压得太紧了。太后那边日日催,前朝也有人上书说陛下该广纳后妃,陛下夹在中间,难啊。”他看了眼婉兰,“也就是在你这儿,陛下能松快片刻。”

婉兰没接话,只是望着承乾宫的方向。夜色里,那座宫殿已亮起灯笼,像一颗悬在宫墙上的孤星。她知道,张氏今晚定是紧张又欢喜,却不知这份欢喜里,藏着多少身不由己。

回到御书房时,朱见深正对着一幅旧画发呆,画上是只雪狐,卧在梅枝下,眼神孤峭。婉兰认得,那是他早夭的皇子满月时,画师特意画的,说皇子八字属火,用雪狐镇着好养活,如今却成了触景伤情的物件。

“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婉兰轻声提醒。

朱见深“嗯”了一声,却没动,只是指尖抚过画中雪狐的耳朵:“若他还在,今年该会跑了。”

婉兰的心揪了一下,走上前,拿起画轴轻轻卷好:“小皇子在天上看着呢,定盼着陛下身子康健,朝政顺遂。”

朱见深看着她小心翼翼收画的样子,忽然笑道:“你总是会说话。”他起身往外走,“走吧,送朕到承乾宫门口。”

婉兰应了,提着宫灯跟在他身后。宫道上的积雪化了大半,踩上去咯吱作响。两人一路无话,却并不觉得尴尬,灯笼的光晕在地上晃出两个依偎的影子,短暂得像偷来的时光。

到了承乾宫门口,张氏已带着宫女候在廊下,见了朱见深,慌忙跪下:“臣妾恭迎陛下。”她今日穿了件石榴红的袄子,衬得脸格外明艳,眼里的欢喜藏不住。

朱见深点点头:“起来吧。”他转头看向婉兰,“你回去吧。”

婉兰屈膝行礼,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身后朱见深的声音传来:“明日……还在御书房等朕。”

她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宫灯的光在她身后拉长,又渐渐被夜色吞没。

回到自己的小屋,婉兰坐在窗前,看着桌上那方砚台。砚池里的墨早已干了,留下浅淡的痕迹,像谁没说出口的话。她知道,自己在这宫里的位置有多微妙——既不是嫔妃,却比嫔妃更得他片刻的信赖;既盼着他能轻松些,又怕他真的被那些绿头牌困住,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窗外的风卷着残雪掠过屋檐,发出呜呜的声。婉兰拿起墨锭,在空砚台上轻轻磨着,磨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数着漫漫长夜里,那些藏在心底的、不敢言说的牵挂。

而承乾宫内,朱见深坐在榻上,听着张氏说着骑射的趣事,脸上虽带着笑,心思却飘回了御书房——那个低头研墨的身影,那截泛着粉晕的皓腕,竟比眼前的石榴红,更让他觉得安稳。他忽然明白,太后要的是子嗣,而他想要的,不过是御书房里那盏永远为他亮着的灯,和灯下那个懂他疲惫的人。

只是这心思,终究只能藏在奏折的缝隙里,藏在砚台的墨香里,藏在这深宫里,无人可说。

次日卯时,天还蒙着层青灰色,婉兰已提着食盒往御书房去。盒里是刚炖好的百合莲子羹,她记得朱见深昨日夜里咳嗽了两声,想着这羹能润润喉。

刚过月华门,就见张氏带着宫女往长春宫去,想是去给万贵妃(巧儿)请安。她穿了身水绿色宫装,鬓边簪着支赤金步摇,走在路上步步生姿,比起昨日的局促,多了几分得宠后的从容。

“婉兰姑娘。”张氏看见她,停下脚步,语气里带着几分亲昵,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这是给陛下送早膳?”

婉兰屈膝行礼:“回张才人,是。”

“陛下昨晚歇得可好?”张氏拨了拨步摇,声音柔婉,“臣妾笨手笨脚的,怕是没伺候好。”

“陛下歇得安稳,张才人不必挂心。”婉兰答得滴水不漏,既没攀附,也没疏离。

张氏笑了笑,没再多问,带着宫女往前行了。婉兰望着她的背影,见她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眼御书房的方向,眼神里的志在必得,像初春枝头的嫩芽,藏不住地往外冒。

进了御书房,朱见深已坐在案前,手里捏着本《论语》,却没看进去,指尖在书页上反复摩挲着“父母在,不远游”那句。婉兰将莲子羹盛出来,轻声道:“陛下,喝点羹吧,润润喉。”

朱见深抬眼,接过玉碗,舀了一勺慢慢喝着:“昨日让你回去得晚了,没歇好?”

“奴婢不困。”婉兰垂首研墨,“陛下今日要批的奏折,李德全公公已按轻重分好了。”

朱见深“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上,心里微动。他知道昨夜她回去定是辗转难眠,这宫里的人,谁不是揣着心事过日子?

“太后今早派人来,说巳时要在慈宁宫设家宴,让新晋的嫔妃们都去陪衬。”朱见深放下玉碗,语气里带着无奈,“又是催子嗣的由头。”

婉兰握着墨锭的手紧了紧:“陛下若不想去,李德全公公或能寻个由头……”

“躲不过的。”朱见深打断她,苦笑一声,“太后说了,这是家宴,不谈朝政,只说家常。可这‘家常’,不就是盯着谁的肚子能争气吗?”

婉兰没再接话,只是将研好的墨推得更近了些。她知道他心里的苦——身为帝王,连婚姻子嗣都成了朝政的一部分,连片刻的自在都要偷来。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