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赶紧把烟袋锅子捡起来,递了袋新烟给王老汉,帮他点上。王老汉抽了口烟,烟圈吐出来都是颤的,压低声音说:“那姑娘叫王小芳,当年从外乡来投奔远房表哥,结果表哥早就搬去城里了,没留地址。
她没地儿去,就在村口破庙里凑活,白天去沟里挖野菜,晚上就裹着破麻袋睡。谁成想有天晚上,屯里五个混小子——就是当年那伙叫‘五虎’的,喝多了酒,瞅着姑娘俊,就起了坏心,把她拖到北大壕的沟里,轮流……轮流糟践了她!”
“姑娘性子烈,宁死不从,抓得那几个混小子满脸是血,结果被他们拿石头砸头,砸得脑浆都流出来了,扔在沟里没了气。村支书怕惹麻烦,也怕那五个混小子报复,就找了口旧棺材——
是村西头李婶家给老人备的寿材,放院子里让雨淋了好几年,木头都朽得快散架了,还长了霉——随便在北大壕挖了个浅坑,把姑娘塞进去埋了,连棺材盖都没盖,连块碑都没立,就跟扔垃圾似的!”
叶枫听得后背发凉,难怪这地方阴气这么重——含冤而死的姑娘,连口严实的棺材都没有,风吹雨淋的,怨气能不重吗?他又问王老汉,这棺材盖咋没的,王老汉却摇头,脸更白了,声音压得更低:“没人敢动!自打姑娘埋在这儿,夜里常有人听见沟里有哭喊声,还有人瞅见个穿花布衫的影子在棺材边转,转着转着就往屯子里飘,飘到那五个混小子家门口,就站着不动;
后来那五个混小子,没一个好下场——有下河洗澡被水草缠脚淹死的,捞上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根长发;有上山砍柴摔死的,头骨都碎了,跟当年姑娘死的样儿一样;还有在家睡觉没了气的,脸上抓满了血印子,跟被人挠的似的,谁还敢碰那棺材?”
叶枫没再多问,拽着马大鞭又往北大壕走。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月亮躲在云后头,只有点微弱的光,照在棺材上,木头缝儿里的暗红印子看着更明显了,像刚渗出来的血。
离棺材还有几步远,叶枫就瞅见棺材缝里的长发更密了,风一吹,头发丝轻轻晃,竟像有生命似的,慢慢往棺材里缩,还能听见“沙沙”的声儿,跟梳头似的;再往棺材板上瞅,那些暗红的印子底下,好像隐隐透着些纹路,仔细一看,竟像女人的指甲抓出来的印子,深深嵌在木头里,看着就疼,仿佛能看见当年姑娘在里头挣扎的样儿。
叶枫掏出兜里的罗盘,刚拿出来,指针就转得跟疯了似的,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根本停不下来,罗盘边儿上还凝了层白霜,凉得刺骨,手一碰到就像沾了冰。他心里犯嘀咕:这哪是普通邪祟?分明是棺材板子沾了姑娘的怨气,又吸了潮气,成了气候!
叶枫瞅得准不准?那必须准!为啥说准?接下来咱就好好讲一讲,这棺材板子到底是咋成精的,它都经历了啥邪乎事儿!
自打王小芳埋在这儿,北大壕就没安生过。头几年还好,就逢阴雨天能听见点儿哭喊声,可后来雨水多,棺材慢慢露了出来,邪乎事儿就多了。
有回邻屯的一个媳妇,去乡里赶集,买了些针头线脑,还有块花布,那年代没公交车,自行车都是稀罕物,她就拎着布包步行往回走。走到北大壕这块,实在累得不行,瞅着露在外头的棺材板,就把布包往边上一放,一屁股坐上去了——她寻思坐地上埋汰裤子,有块木头正好歇脚,哪知道这一坐,就坐进了鬼门关。
刚坐下没多大一会儿,她就觉得屁股底下凉飕飕的,像坐在冰上,还能听见“沙沙”声,跟有人在底下挠木头似的。她没当回事儿,歇了会儿要走,伸手去拿布包的时候,棺材板上的尖茬子一下子就扎进她中指里!
那茬子又尖又硬,当时就把中指扎出血了,血珠顺着手指头往下滴,正好滴在棺材板子上,渗进木头缝里,没一会儿就没了影,像被啥吸走了似的,连个印子都没剩。
这媳妇疼得“嘶”了一声,把刺拔出来,挤了挤血,在裤子上擦了擦就走了。可她不知道,女人的中指血最通阳气,滴在沾了重怨气的棺材板上,经了日头晒、月亮照,那木头板子竟慢慢有了灵气——夜里没人的时候,棺材板会“吱呀吱呀”自己动,像有人在里头推,缝儿里的长发会往外长,缠在路过的草上,把草都缠得枯黄;
有回屯里的小孩来这儿玩,看见棺材板上有个模糊的女人脸,俩眼黑洞洞的,没有眼白,吓得连滚带爬跑回家,当晚就发了高烧,嘴里一直喊“别抓我”,烧了三天才好,从此再没人敢靠近北大壕。
没过多长时间,屯子里有个张老头,家里柴火受潮了,冬天没的烧,就想起北大壕的棺材板。他没听过王小芳的事儿,也不信邪,觉得“一块烂木头,还能成精咋的”,就扛着棺材板回了家,把板子靠在柴房墙上,转身就忘了这事儿。
可当天夜里,张老头家就出了邪乎事儿。他老伴起夜的时候,听见柴房里有“沙沙”声,以为进了耗子,就拿着煤油灯过去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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