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欠了死去的人一口阳气,这口阳气该怎么还呢?
咱们接着往下说。
新结婚的新娘,自打拜完天地入了洞房,就没安生过片刻。好好一场大喜事儿,全被接二连三的怪事搅得人心惶惶。这一切的根源,藏在几年前那个阴冷的冬日——当年新娘的爷爷咽气时,最后一口未散尽的阳气流淌在炕席上,恰好被守在一旁的她吸进了体内。就是这口无意间欠下的“阳债”,成了祸事的导火索,才让她结婚当天闹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乱子,险些毁了整场婚礼。
好险啊!幸好叶枫及时赶到,才没让事态失控。叶枫在当地本就是有名的“懂行人”,十里八乡谁家遇着邪门事,第一个想到的准是他。他辨阴阳、通鬼神,对阴阳两界的纠葛门道熟稔于心。赶到新娘家时,屋内早已乱作一团:新娘躺在床上双目翻白,胡言乱语,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叶枫眉头一皱,伸手搭在她腕上,指尖瞬间触到一股钻心的阴寒,再看她印堂处,隐隐透着一层灰败死气,显然是被阴魂缠上了。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死死指向空无一物的房梁。叶枫又追问了新郎和公婆关于新娘爷爷的过往,听到“咽气时新娘一直守在炕边”这话,顿时恍然大悟。一番探查后,他弄清了来龙去脉——问题出在那口被吸走的阳气上。那是爷爷魂魄离体时最后的“根”,被新娘吸走后,爷爷在地府成了孤魂野鬼,无依无靠,无法转世,日积月累的怨气全攒在了这个“欠债”的孙女身上。如今恰逢她大喜之日,阳气最盛也最易破,爷爷的魂魄才敢找上门讨债。
面对这个发现,叶枫当机立断,决定带着新娘前往阴曹地府,亲手归还阳气。在旁人看来这是天方夜谭,但对叶枫而言,这是唯一的解法。若不还阳,爷爷的怨气只会越来越重,今天闹婚,明天或许就会索命。
可这决定把新结婚的一家人吓坏了,尤其是新郎官。他穿着大红喜服,脸色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今天本是洞房花烛夜,该红烛高照、新人相守,叶枫却要带他刚娶进门的媳妇闯地府,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公婆也急得直跺脚,拉着叶枫反复哀求,希望换个办法。
叶枫理解这家人的顾虑。那时候的偏远农村,人们思想保守,闲话传得比风还快。若只带新娘去地府,两人躺在炕上“过阴”,不知情的人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谣言,到时候不仅新娘名声尽毁,这家人在村里也抬不起头。
为了避免麻烦,叶枫灵机一动:“你也跟着去。有你在,她心里有底,阴间邪祟不敢碰她;夫妻俩一同还债,也显得有诚意,你爷爷见了,或许能消些怨气。”他决定带小两口一起去,既能解决问题,又能堵住闲话。
新郎心里犯怵,可看着炕上奄奄一息的新娘,还是咬着牙答应:“行!只要能救我媳妇,地府我也敢闯!”
叶枫立刻吩咐公婆准备三捆黄纸、一叠冥钞、两根红绳和一碗清水。他让小两口并排躺上炕,叮嘱他们闭眼噤声,再把两人的鞋在炕边摆得一反一正——这是“阴阳门”的规矩,一反一正才能打开通往阴间的路。一切妥当后,叶枫躺在两人中间,左手搭新娘腕,右手牵新郎手,指尖掐诀,默念起晦涩咒语。
屋内空气渐冷,烛火忽明忽暗,油灯火苗缩成豆大,瞬间陷入昏暗。叶枫猛地低喝一声“走!”,三人身体轻轻一颤,气息变得平缓,魂魄已随着指引,朝着无边黑暗深处而去。
到了阴曹地府,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只有呼啸的阴风裹挟着冤魂的呜咽,听得人头皮发麻。脚下的路凹凸松软,像踩在腐烂的泥土上,偶尔有冰冷的东西从脚边滑过。新郎攥着新娘的手,手心全是冷汗,心脏砰砰直跳;新娘更是浑身发抖,全靠叶枫在中间护着。
叶枫一脸平静,边走边往路边撒冥钞——这是给阴间的“过路费”,能避免孤魂纠缠。他凭着记忆辨路,低声安慰:“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你们。”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微光。叶枫加快脚步,没多久就找到了新娘的爷爷。老头蜷缩在土坡下,穿的还是下葬时的旧衣,早已破烂污浊,头发散乱地遮着脸,浑身散发着衰败死气,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格外凄惨。
新娘一眼认出爷爷,眼泪涌了上来,却被叶枫拦住。叶枫对着老头轻声喊:“老人家,你孙女儿来了。”老头缓缓抬头,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眼神里满是怨毒,死死盯着新娘。
叶枫把纸钱递过去:“她当年不是有意吸你阳气,只是机缘巧合。今天,她来还债,欠你的阳气,现在就还。”老头没说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压抑声。
叶枫转头对新娘说:“对着爷爷的脸,慢慢吹三口气,把那口阳气还给他。”新娘强压恐惧,走到爷爷面前,闭眼深吸,缓缓吹了三口气。每吹一口,她都觉得胸口沉疴尽去,而老头的气息渐渐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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