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的嚣张宣言还在夜空中回荡,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秀莲扑到炕边,紧紧抱住女儿滚烫的身体,看着她痛苦蹙眉、小腹微微隆起的模样,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落,哭声嘶哑得几乎破音:“叶师傅!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我闺女啊!她才十八啊,不能就这么毁了!您要多少钱我都给,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认了!”
她一边哭,一边朝着叶枫连连磕头,额头撞在炕沿上咚咚作响,没几下就红了一片。炕上的姑娘被母亲的哭声惊醒,懵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小腹传来的坠痛让她忍不住呜咽,眼神里满是无助。
叶枫连忙扶住秀莲,沉声道:“大嫂,你先起来,我既然来了,就绝不会见死不救。”他转头看向黄小跑,眉头紧锁,“现在情况棘手,鬼胎已成型一个月,若是强行打胎,阴气波动极大,那男鬼必定感应得到。他本就狗急跳墙,到时候定会不顾一切冲回来,与我们鱼死网破,反而会误伤姑娘。”
黄小跑点头附和,指尖捻着妖力凝成的光团:“没错,这邪祟狡猾得很,又在暗中积蓄力量,硬拼风险太大。如今唯一的办法,是把姑娘带到一个他不敢踏足的地方,再安心打掉鬼胎。”
“可去哪啊?”秀莲哽咽着追问,眼里满是希冀,“凡间的地方,还有他不敢去的吗?”
众人一时沉默,屋内的清风烟魂们面面相觑,连几个修为高深的悲王也皱起了眉。就在这时,为首的那名悲王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古钟:“叶小师傅,或许可以去地府。”
叶枫一愣:“地府?”
“正是。”悲王颔首,“那男鬼是邪修,残害生灵、炼制鬼胎,早已是地府的缉拿对象。地府阳气虽弱,但有十殿阎罗坐镇,阴司律法森严,他若是敢闯进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连靠近都不敢。而且地府隔绝阴阳,他就算想靠灵魂感应姑娘的踪迹,也会被地府的屏障阻断。”
黄小跑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可姑娘是活人,怎么带进去?还有,我们得留下替身,免得他起疑。”
“这不难。”悲王指着姑娘身上萦绕的淡淡死气,“她被鬼胎缠了一月,死气已侵入肌理。我们剪下她的头发、指甲,再让叶小师傅画一道替身符,让一个烟魂附在符上,假扮成她的模样留在这儿。死气相同,再加上符咒遮掩,那男鬼定然分辨不出真假。”
叶枫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替身之计可行,带姑娘入地府也并非难事,我有龙虎山传下的阴阳通行符,可护她肉身不被阴煞侵蚀。”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起来,“但关键问题是,就算到了地府,谁能打掉这鬼胎?鬼胎与姑娘魂魄相连,寻常阴医根本束手无策,稍有不慎,姑娘便会魂飞魄散。”
这话一出,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了一盆冷水。秀莲的哭声再次响起,屋内的阴魂们也都面露难色,地府虽大,可擅长处理这种邪祟鬼胎的神医,实在是凤毛麟角。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气氛压抑到极点时,黄小跑忽然盯着叶枫,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坏笑,拍了下手道:“我想到一个人!他不仅肯定能打掉鬼胎,还能驱散姑娘身上的死气,让她完好无损地活过来!”
叶枫心中一动,抬眼看向她:“你说的是谁?”
黄小跑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笃定:“地府药王谷,神医华佗!当年你遇难可是他一副良药让你起死回生的。”
叶枫听后笑道:“那时候你还抢了他的药葫芦。”说完两人相视而笑,似乎都想起了当年的趣事。
接着叶枫又说道:“这华佗专司疑难杂症,尤其擅长处理这种阴阳纠缠的邪症,连阎王都要敬他三分!”
想到这里,叶枫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华佗的医术流传千古,没想到魂魄竟在阴间行医。可转念一想,他又皱起了眉——药王谷虽在阴间,却并非谁都能随意踏入,华佗性情清高,从不轻易为人诊治,更何况是处理鬼胎这种逆天邪物。
秀莲见有了转机,连忙止住哭声,抓住叶枫的衣袖:“叶师傅,不管多难,您都要帮我们求求那位神医啊!”
叶枫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带活人闯地府、过阴司关卡、求见清高神医,每一步都危机四伏。而那男鬼若是发现被骗,定然会疯狂报复,甚至可能勾结其他邪祟,在前往地府的路上设下埋伏。
窗外的雾气更浓了,鬼哭狼嚎之声隐约传来,仿佛在预示着前路的凶险。叶枫看向炕上痛苦呻吟的姑娘,又看了看满脸期盼的秀莲,沉声道:“事不宜迟,我们今夜就动身。只是……”
他话未说完,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那声音比之前男鬼的嘶吼还要阴冷,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穿透墙壁,直刺人心。
黄小跑脸色一变:“不好!这气息……不止那一个邪祟!他是不是已经召集了帮手?”
叶枫眼神一凛,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周身金光不自觉地流转,桃木剑嗡嗡作响,似在呼应着他的警惕。屋内的清风烟魂和悲王们也瞬间绷紧了神经,煞气再次升腾,做好了战斗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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