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万国宫,世界武道交流大会的开幕式会场。
这里曾是国际联盟的总部,此刻却成了全球武道界的中心。穹顶之下,上百面国旗整齐悬挂,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武道家、政商名流与媒体记者汇聚一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杂了雪茄、古龙水和昂扬战意的奇特味道,庄重而又暗流涌动。
钱多多坐在贵宾席的第一排,紧张地整理着领结,低声对身边的李牧嘀咕:“乖乖,这阵仗比联合国开会还吓人。你看那边那个穿白袍的,手上戴的戒指比我手表还大,中东油霸吧?还有那个,东瀛财团的徽章……老苏这一波,是直接捅了全球武道界的马蜂窝,顺便把蜂王也给招来了。”
李牧目不斜视,腰杆挺得笔直,军人的素养让他对周围那些隐晦而充满审视的目光毫不在意。他的视线,只追随着那个即将走上台的身影。
周子衿则打开了平板,屏幕上是会场的热力图和声纹分布模型,她像一个准备分析未知天体的天文学家,准备记录即将发生的一切,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探求的光芒。
在WYWF主席乔治·杜邦热情洋溢的介绍后,全场的灯光汇聚于一点。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本届大会的特邀嘉宾,来自华夏的新武道开创者——苏砚先生!”
苏砚在一片复杂的掌声中,缓缓走上讲台。
没有西装革履,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素色唐装,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自成一派。他站定在讲台后,没有立刻开口。
台下,上千道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轻蔑,更有毫不掩饰的敌意。极星寮的席位上,几名身穿黑色道服的男子面沉如水;泰拳阵营那边,播求的经纪人正与身边人交头接耳,脸上挂着看好戏的冷笑;俄罗斯桑搏代表团的伊万·彼得洛夫,则双臂抱在胸前,像一尊沉默的石雕,眼神却充满了侵略性。
这哪里是讲台,分明是一座审判台。
苏砚平静地环视全场,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在谈论武道之前,我想先讲一个故事。”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会场的每一个角落。没有慷慨激昂的开场白,平淡得像是在与朋友闲聊。
“很多年前,在华夏,有一个姓苏的武道世家。他们曾经很有名,但后来没落了。家族里最后一个年轻人,被人当众击败,踩在脚下,称之为‘苏家之耻’。”
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许多人交换着眼神,他们都调查过苏砚的背景,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年轻人就是他自己。没人想到,他会把这段最不光彩的往事,当着全世界的面说出来。
“那个年轻人,也就是我,”苏砚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从那天起,我疯狂地渴望力量。我练拳,练剑,练所有能让我变强的东西。我以为,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就是武道的全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那些肌肉贲起、眼神凶悍的武者。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无论我的拳头有多硬,总有比我更硬的;无论我的剑有多快,也总有比我更快的。我陷入了迷茫,我开始问自己,武道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在场不少年岁已高的武道家,眼中闪过一丝共鸣。这是他们每个人都曾面临,或正在面临的瓶颈。
“后来我明白了,”苏砚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我所追求的,不是肌肉的力量,不是兵器的锋利,而是一种更本质的东西。我称之为,‘心’。”
他伸出一根手指。
“极星寮的空手道,一击必杀,刚猛无俦,那是将‘心’磨砺成了无坚不摧的锋芒。”
话音刚落,极星寮席位上,为首的一名白眉老者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滞,他竟感到自己的指尖传来一阵针刺般的幻痛,仿佛真的触碰到了某种极致的锋芒!他骇然地看向台上,眉头紧紧皱起。
“泰国的古泰拳,八臂齐出,凶悍暴戾,那是将‘心’化作了原始狂野的野性。”
播求的经纪人脸上的不屑更浓,但他身边的几位泰拳宗师却脸色微变,他们只觉一股燥热从心底升起,血液流速仿佛都加快了几分,耳边甚至响起了战场上令人疯狂的鼓点。
“俄罗斯的桑搏,关节锁死,坚不可摧,那是将‘心’筑成了不可逾越的壁垒。”
伊万·彼得洛夫那岩石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惊诧。他那堪比棕熊的强悍身躯,竟感到一种无形的束缚感,仿佛被坚冰封锁,让他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肌肉。他死死盯着苏砚,内心咆哮:*“这是什么妖术?他只用语言,就影响了我的身体感知?!”*
苏砚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奇特的感染力。
“柔术的缠斗,剑道的专注,跆拳道的迅捷……你们每一个人,每一种流派,其实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锤炼这颗‘心’。你们所走的,都是正确的道路,但又不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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