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尚悬于宫墙檐角,沈明澜袖中玉佩余震未息,那道自镇北王府偏殿悄然渗出的文气追踪信号已被他以《将进酒业》残韵封入虚假文脉节点,如饵投渊,静待猎者上钩。他立于府门前,呼吸平稳,识海却如古井深潭,文宫十二玉柱沉静如山,唯有第三柱“未济”卦象缓缓旋转,太极纹与星砂交织,宛如蛰伏的雷霆。
他推门而入,脚步未停,直赴王府朱漆大门。
“北枢文府”四字高悬门楣,笔锋凌厉,墨气森然,竟似以文道为刃,割裂天光。两名门房倚柱而立,见其布衣简行,腰无佩玉,只悬一竹简玉佩,顿时嗤笑出声。
“哟,抄书匠来了?”
“听说就是那‘诗鸣三州’的解元郎,如今也不过是个书记,还得给世子誊账本。”
沈明澜不语,指尖轻抚玉佩,系统“知识萃取”瞬间调出《礼记·曲礼》精义——“士无故不彻琴瑟,礼也;文无位不立,道也。”他低语如诵,声若清泉击石:“书记虽微,掌文脉出入,执典籍更迭。尔等轻慢,是轻视文道,还是……藐视圣旨?”
话音落,他自怀中取出铜符。
黄铜为体,龙纹为边,皇帝亲颁之印赫然在上。他文宫微动,一丝《正气歌》文意悄然注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铜符骤然生辉,文光如丝,缠绕其上。刹那间,一股浩然之压自符中扩散,门房二人顿觉胸口如坠巨石,膝盖发软,几乎跪倒。那文光虽未具象化为长虹,却在识海深处掀起惊涛,仿佛有千军万马踏歌而来,皆诵正气之章。
“这……这是……”一人颤声。
“文宫共鸣!他竟将诗意凝于符中!”另一人骇然退后。
沈明澜收符入怀,目光如炬:“通报吧。”
门房再不敢怠慢,慌忙引路。穿回廊,过月门,青砖铺地,两侧古松如戟,文气森森。途经东侧一偏殿,殿门紧闭,门缝却逸出半缕残破文气——其韵律断续,如残刃刮骨,却又隐隐带着《考工记》的机关脉动。
沈明澜脚步微顿。
文宫第三柱“未济”卦象骤然一颤,太极纹微旋,系统自动比对——匹配度89.3%。与昨日萧砚所展残简文气波动,高度一致。
他不动声色,随引路之人前行。
文牍院位于王府西隅,七名书记分坐案前,笔走龙蛇,墨香沉郁。主簿年约四旬,面如枯木,见沈明澜至,仅抬眼一瞥,便递来一叠泛黄账册。
“三日内誊清,不得有误。”
账册厚逾三寸,字迹潦草,多有虫蛀,显是刻意刁难。其余书记冷笑,一人讥道:“诗能动三州,可曾动过笔墨?莫非解元郎只擅吟风弄月,不识账目?”
沈明澜不怒,不争,只将账册置于案上,指尖轻抚纸面。
系统“知识萃取”启动,一页三息,万字如流,瞬息过目。他并非单纯速读,而是以《文心雕龙》中“神思”之法,将文字化为意象,直摄其神。账册内容如画卷展开,田赋、盐引、匠籍、驿传,一一归位。
他提笔誊录,笔锋稳健,字字如刻。
然而,至第三页,他故意漏改一处旧制——将“盐课三成”误作“四成”,笔迹微顿,似有迟疑。
主簿果然寻隙而来,冷笑:“沈书记,可看清了?《齐民要术》载,盐制已于三年前更迭,你这誊录,是存心欺瞒,还是学识浅薄?”
沈明澜抬眸,平静道:“此乃旧制,今已更迭。大人若不信,可查库档卷三,户部批文尚在。”
主簿一愣,随即命人取档。片刻后,库吏回报:“确有批文,盐课自三年前减为三成。”
主簿面色铁青,拂袖而去。
沈明澜依旧不语,继续誊录,笔锋却悄然探入账册夹页——一张残破名录悄然滑出,边缘焦黑,似经火焚。其上赫然写着“北台供奉”四字,下方名单残缺,墨迹被刻意涂抹,唯余一个模糊姓氏——“萧”。
他指尖微颤。
系统自动标记:“关键词‘北台’,与昨夜盲乞谶语匹配度87%。‘供奉’一词,多用于祭祀秘典或邪道祭司。”
他不动声色,将名录夹回账册,继续誊录。
黄昏将至,沈明澜借整理旧档之名,缓步向王府藏书阁行去。阁楼高耸,黑瓦覆顶,门前立一老仆,须发皆白,手持铜钥,目光如铁。
“非世子亲令,不得入。”
沈明澜拱手:“听闻王府藏有《河图》残卷,乃上古文脉之钥,不知可曾归档?晚生愿为整理,以免典籍蒙尘。”
老仆瞳孔骤缩,手中铜钥“当”地一声砸地。
“《河图》?!”他低喝,声音如刀,“此等秘典,岂是你这小小书记可问!速速退下,否则……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沈明澜微笑后退,神色如常,心中却已明悟——藏书阁内,必有**。且有人正在以非常手段解读,否则老仆不会如此失态。
他缓步退离,至石阶尽头,故意将一枚青玉镇纸遗落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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