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澜站在文渊阁地窖入口,手中紧握那枚铜牌。昨夜北方黑雾中的幽光还在他脑海中闪现,但他没有时间犹豫。萧砚已经动手,京城文脉正在被侵蚀,每一刻都可能崩塌。
他推开地窖石门,火把的光映出墙上的文气符线。九名刺客盘坐在阵位上,气息紊乱,有人额头渗出血丝。这是第三次试阵,前两次都有人昏倒。
“开始。”沈明澜走入阵眼,竹简玉佩悬浮而起,识海中系统瞬间激活。【知识萃取】启动,《墨子·备城门》的文字流转而出,化作一道道金纹刻入地面。他将太极文宫的运转节奏导入阵法核心,以浩然长虹为引,连接每一名刺客的文宫节点。
“守住一点,不要强撑。”他说。
第一个呼吸过去,刺客们的文气开始颤抖。第二个呼吸,三人嘴角溢血。沈明澜立刻调出《黄帝内经》中的调息法门,文宫微动,温和文气如细流般注入众人经脉。这一次,没人倒下。
第三个呼吸,第九个呼吸,第十五个呼吸……
九人同时睁眼,掌心文气凝聚成点,顺着阵纹汇入中央。一张金色光网缓缓升起,虽薄如蝉翼,却将地窖内的阴冷邪气逼退三尺。
“成了。”一名刺客低声说,声音带着喘息。
沈明澜点头,却没有放松。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萧砚的文宫能吞噬“道”,单靠一道金网挡不住那种力量。他们需要更多屏障,更多协同,更多能承载非常之道的知识。
他走出地窖,直奔后院工坊。
百名寒门学子正围在长桌前忙碌。纸张一张张铺开,上面是统一刻印的“守”“正”“清”三字篆文。这些是第一批标准化符咒模板,由文气较强的学子集中灌注,其他人负责拓印分发。
“纸张导文性如何?”他问。
一名学生抬头,“回大人,用桑麻混圣泉水造的纸,比普通宣纸多撑住两轮文气注入。”
沈明澜伸手摸了摸纸面,微凉,有轻微震感。这是文气滞留的表现。他取出一枚玉镇压在纸上,催动文宫一丝文气渗透进去。刹那间,整张纸泛起淡淡金光,持续了足足十息才熄灭。
“可以量产。”他说。
命令下达,工坊灯火彻夜未熄。学生们轮班作业,有人负责造纸,有人刻版,有人灌注文气。到第三日清晨,第一批三千张符咒完成。夜间悬挂在文渊阁四周,自发亮起微光,形成一层低阶护罩。当蚀月教探子再度靠近时,刚踏入范围便发出惨叫,皮肤冒烟,仓皇逃窜。
消息传来,沈明澜站在屋檐下,看着那些微微发光的符纸随风轻晃。这不是胜利,但至少证明了一件事——文明的力量,不该只属于少数人。只要方法得当,千人万人也能成为防线的一部分。
他转身走向水利工房。
瘸腿老儒正弯腰调试一架翻土犁,几个弟子围在一旁记录数据。这张犁是根据《水经注》残卷复原的古代农具,用于探测地下暗渠走向。但就在昨日,他们在拆解齿轮时发现内部铰链结构异常精密,完全超出农耕所需。
“大人来了。”老儒抬头,擦了擦手。
沈明澜走近,目光落在那组齿轮上。齿距规整,咬合严密,更像是某种机关锁的核心部件。
“您怎么看?”老儒低声问。
沈明澜没答,而是从怀中取出林玄机曾悄悄交给他的墨家机关锁。那是一块青铜打造的环形锁芯,表面刻满细密纹路。他将它靠近齿轮。
咔。
一声轻响。
两者并未接触,却在同一瞬间震颤起来。紧接着,老儒从贴身衣袋里摸出半块玉佩,边缘带着锯齿状缺口。他迟疑着将玉佩递近。
当玉佩靠近机关锁时,空中忽然浮现出一段模糊投影——一条蜿蜒通道,尽头是一座废弃祭台,上方悬浮着一块残破石碑,刻着四个古字:**文枢归位**。
沈明澜瞳孔一缩。
识海中,系统自动标注:【文明共鸣领域·次级锚点】。
这不是巧合。首辅府改建、地眼机关、墨家遗物、玉佩残片……所有线索指向同一个地方。那个祭台,很可能是前朝文脉中枢的备份节点,也是通往皇宫藏书殿的关键路径。
“您认得这块玉佩吗?”他问。
老儒摇头,又点头。“三十年前,我在首辅府当差时见过类似的图纸。当时说是用来控制地底文气流向的枢纽装置。后来工程中断,资料全毁。我只偷偷留下这半块玉佩做纪念……没想到……”
他声音发抖,“林先生当年送我这机关锁,说是防身之物。原来他是知道什么?”
沈明澜沉默。
林玄机,萧砚的谋士,实则是文脉守护者的卧底。他早已布局多年,甚至不惜弑师夺卷。如今两件信物相合,揭示出一条隐藏机关路线,说明他早就在等一个人,能把这条线接上。
而这个人,现在就站在这里。
“地图能补全吗?”沈明澜问。
“能!”老儒猛地站直身体,顾不得腿伤,“我们连夜测绘,结合《水经注》和旧府图志,三天内可绘出完整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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