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药神：从凉茶摊到千亿帝国 第30章 擂台对决

（1990年8月4日深夜—8月5日凌晨）

一、鬼市深处，擂台搭成

凌晨一点，临川旧火车站货运月台笼罩在一片湿漉漉的黑暗中。顶棚的铁皮早已锈迹斑斑，蜂窝状的孔洞像是岁月啃噬的痕迹，雨水顺着裂缝淅淅沥沥地滴落，砸在坑洼不平的水泥板上，发出清脆而又单调的声响，宛如一串正在倒数的计时器，每一声都敲打着寂静的夜。

两辆报废的卡车歪歪斜斜地停在一旁，车身满是斑驳的锈迹和凹陷，像是两头疲惫不堪的老兽。它们之间，横着一张三米长、一米半宽的旧船板，船板上的裂缝里钻出几株倔强的野草，在风雨中微微颤抖，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船板的四角，各钉着一盏汽灯，灯罩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黄灰，使得火光变得昏黄而黯淡。雨雾如同轻纱般将火光揉碎，在地面上投下一片片摇晃的影子，仿佛是一群幽灵在翩翩起舞。瘸子老李坐在船板的尽头，一件破旧的军大衣紧紧地裹到下巴，只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警惕的光芒。手里摇着一把黄铜算盘，算盘珠在雨里发出细碎的“嗒嗒”声，像是他此刻略显烦躁的心情。

船板中央，摆着一只搪瓷脸盆，盆内堆满了粮票：全国粮票50斤、20斤、10斤，层层叠叠，像一座小小的红色丘陵。粮票上方，压着一枚铜秤砣，秤星被灯火映得灼灼发亮，仿佛是一枚未出鞘的匕首，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还打着补丁，他脚步匆匆地走进月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堆粮票上，喉咙不自觉地咽了一下。

瘸子老李微微抬起头，用沙哑的嗓子喊道，声音像是锯木般刺耳：“盲辨百种草药，错一味赔十斤粮票，全对拿走全部货。一局三味，三局两胜。胜者，背走真货；败者，留下粮票，留下名声。”他的眼神扫过年轻人，带着一丝审视和挑衅。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潮湿气息，混合着卡车上的铁锈味和野草的清香。他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船板上的裂缝，感受着粗糙的质感。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草药的模样和味道。

“来吧，年轻人，别磨蹭了。”瘸子老李不耐烦地说道，手中的算盘又发出了一阵“嗒嗒”声。年轻人咬了咬牙，缓缓走向船板中央，准备迎接这场未知的挑战。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尽管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他知道，这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他不能轻易放弃。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顶棚上、卡车上、船板上，发出各种不同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较量奏响序曲。而年轻人和瘸子老李，就在这充满挑战和机遇的月台上，展开了一场关乎粮票和名声的较量。

二、百味盲辨，第一局

汽灯“滋啦”一声响，昏黄的灯光在船舱里摇曳起来，老李伸手将灯芯挑亮，第一局斗药正式开始。船舱里弥漫着潮湿的木头味和淡淡的鱼腥味，十几双眼睛紧紧盯着老李手中的黑布袋。

老李布满老茧的手缓缓探进布袋，摸出三根草药，依次放在斑驳的船板上。他粗糙的手指捏着草药的根部，轻轻抖落泥土，用一张发黄的旧报纸盖住根部，只露出顶端一寸。

第一味草药躺在报纸上，根须雪白，顶端微微鼓起，像个小巧的玉坠。陆超群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草药，他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捻了捻草药的顶端，凑近嗅了嗅，舌尖快速轻舔一下，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苦味极淡，回甘带凉，是川贝。”

老李面无表情地掀开报纸，算盘珠“嗒”的一声脆响，人群里传来一阵低呼。接着，第二味草药被放在船板上，块根褐黄，断面布满细小的星点。陆超群伸出指甲轻轻刮下一点粉末，放在鼻尖深吸一口，舌尖一点即吐，眉头紧锁，随即果断说道：“草乌。”算盘珠再次响起。

最后一味是灰白粉末，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味道。陆超群蘸了一点水，抹在手臂内侧，皮肤立刻泛起细小红点。他冷笑一声：“滑石粉，假药。”

三味全中，船舱里顿时炸开了锅。粮票像小山一样堆在陆超群面前，一张张粮票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仿佛潮水一般向他涌来。老李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厉害。这时，角落里一个瘦小的男人突然站起来，指着陆超群喊道：“你肯定作弊了！”船舱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超群身上。陆超群却只是淡淡一笑，眼神坚定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三、第二局，血与汗

第二局，难度骤升，围观的人群中传来阵阵低语，气氛愈发紧张。老李不紧不慢地从一旁的老旧木箱中取出三个小布袋，每个布袋都透着股神秘的气息。他轻轻地将三根草药分别放入袋中，随后用一块黑布严严实实地蒙住双眼，只留那草药的气味在空气中缓缓弥漫。

第一味草药被递到老李鼻前，那辛辣冲鼻的味道瞬间刺激着他的鼻腔，还夹杂着淡淡的松脂香。陆超群站在一旁，双眼微闭，深吸一口气，眉头微蹙却迅速舒展：“松脂伪制的假麝香。”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

第二味草药递上，甜中带腥，舌根处隐隐发涩。陆超群舌尖轻点，随即迅速漱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血竭掺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仿佛能看穿这草药背后的秘密。

第三味草药，苦凉之后，舌尖微麻。陆超群眉头一挑，嘴角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马兜铃酸染色。”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粮票堆在他的脚边又涨了一截。

“这年轻人舌头比仪器还灵！”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真切。鸭舌帽摊主的脸色愈发难看，青得如同未熟的柿子，手指不自觉地在裤缝上蹭着汗，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慌乱与不甘。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场地上，给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金边。老李缓缓摘下黑布，眼中闪烁着对陆超群的赞赏。而陆超群则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份从容与自信，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四、第三局，铜秤砣的裁决

第三局，老李布满老茧的手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把混合草药末，那些粉末在昏黄的汽灯下泛着深浅不一的光泽，颜色杂乱无章，气味刺鼻又混杂，仿佛无数种草药在鼻尖打架。陆超群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轻轻屏息，指尖小心翼翼地蘸取了一点粉末。

他先是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那复杂的气味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了。接着，他舌尖轻触粉末，尝到了那苦涩与辛辣交织的味道，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随后，他将粉末抹在手臂上，仔细观察着皮肤的反应，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在拉锯战中的僵持。陆超群的额头微微沁出汗珠，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手臂，不放过任何一丝变化。十秒后，他缓缓吐出三个字：“全假药。”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李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他掀开黑布，算盘珠“哗啦”一声滑落，全场瞬间寂静无声。铜秤砣被老李高高举起，在汽灯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像一柄即将落下的火炬。陆超群眼神一凛，双手猛地握住秤砣，重重砸在船板中央，“当——”的一声巨响，木屑四溅。

就在这时，一个小插曲发生了。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麻雀，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扑棱棱飞起，翅膀拍打着空气，发出急促的“啾啾”声。陆超群却仿佛未闻，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脚边被推来的粮票，那是一座红色的小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五十斤真货——七叶一枝花、川贝、草乌，被一一装进麻袋。麻袋口用铜秤砣压紧，秤星在灯光下映出血色，像一枚新的勋章，闪耀着胜利的光芒。陆超群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是对胜利的渴望与满足。

五、钩子

人群如退潮般渐渐散去，雨也识趣地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混合的清新气息。汽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只留下几缕青烟，在微凉的夜风中轻轻飘散。

瘸子老李，那个总是穿着破旧长衫，脸上带着几分沧桑与神秘的老头，此刻正把最后一张粮票小心翼翼地塞进那把老旧的算盘缝里。他缓缓走到陆超群身边，脚步略显蹒跚，声音低得如同铁轨下悄然掠过的风声：“城里有人要买你的命。”

说着，他枯瘦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折成四折的纸条，纸张已经泛黄，边缘微微卷起。陆超群接过，只见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行字：“凉茶王，三日之内，老火车站见。”

老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那个铜秤砣，秤砣在麻袋口轻轻晃了晃，秤星对准了漆黑如墨的铁轨，仿佛一只倒计时的钟摆，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无声的催促。

陆超群眉头紧锁，他能闻到空气中除了泥土的清新，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危险。他抬头望向远方，老火车站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等待着他去解开。而老李则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