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白苗营地笼罩在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药炉日夜不熄,巫医婆婆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林月身边,根据她脉象的微弱变化,调整着“驱邪正魄汤”的配方和“金蚕蛊”的引导方式。林月的状态如同在悬崖边缘走钢丝,那顽固的阴寒怨毒虽被压制,却始终盘踞在伤口深处,蚕食着她本已微弱的生机。她依旧昏迷,只是偶尔眼睫会极其轻微地颤动一下,仿佛在无边黑暗中进行着无声的抗争。
赵灵儿的情况则缓慢而稳定地好转。在“九叶回天草”和“养魂秘术”的持续作用下,她损耗过剧的女娲本源得到了些许滋养,苍白的脸上逐渐有了淡淡的血色。巫医婆婆判断,她最迟再有两三日便能苏醒,但要恢复战力,还需更长时间的温养。
林月如的恢复最为明显。她底子好,意志强,又有刘晋元寸步不离的悉心照料和自身浩然之气的温和滋养,断臂处开始传来麻痒的感觉,这是骨骼和筋肉在快速愈合的迹象。虽然右臂依旧被牢牢固定不能动弹,但她已能靠着刘晋元的搀扶下地慢走几步,精神也一日好过一日。只是每次看到依旧昏迷的赵灵儿和林月,她眼中的焦躁和愧疚便难以掩饰。
李逍遥的恢复速度超乎巫医婆婆的预料。那神秘玉佩的温养之力似乎与他的体质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不仅加速了经脉伤势的愈合,更隐隐淬炼着他的真元,使其比受伤前似乎更加精纯了一丝。短短两日,他的内伤已好了六七成,真元也恢复了小半,虽远未至巅峰,但已具备一定的自保和战斗能力。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协助唐钰分析情报、规划下一步行动,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与凝重。
唐钰和阿奴则忙于整合情报与加强防御。不断有新的消息从各方传来,每一则都让营地众人的心往下沉一分。
南诏国都的混乱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那种被百姓私下称为“血癫症”的疯狂蔓延速度极快,王宫守卫和部分军队也出现了感染者,导致有组织的抵抗迅速瓦解。王宫陷落的消息已经得到确认,巫王生死不明,有传言说他被拜月教主“保护”了起来,也有说他已遭不测。拜月教总坛则大门紧闭,无人进出,透着诡异。大量未被感染的百姓拖家带口逃离国都,但通往各地的要道上,也开始出现零星的“血癫症”患者和诡异的“血植”丛,逃亡之路危机四伏。
更令人不安的是,不止国都,洱海周边数百里内,数个规模较大的城镇和村庄都报告了“血癫症”爆发和“血植”蔓延的情况。这些地方大多有一个共同点:要么是之前被拜月教主大规模抽取过愿力的区域(留下了大量枯骨和浓郁的怨念),要么是“天泣”之雨集中降落的区域。仿佛拜月教主那场血腥的仪式和后续的天地异变,在南诏大地上撕开了一道口子,释放出了某种侵蚀现实与心神的“毒素”。
唐钰派出的精锐探子冒险带回了几株“血植”样本和一份关于“血癫症”患者的详细观察记录。刘晋元主动请缨,结合自身所学和巫医婆婆的指点,对这些样本和记录进行了初步分析。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篝火旁,刘晋元摊开记录,指着几株被封在特制水晶盒中的暗红色植物。这些植物形态各异,有的似草,有的似藤,还有一株开出了拇指大小、色泽妖艳的血红色花朵,即便隔着水晶,也散发出一股令人心烦意乱、隐隐作呕的气息。
“这些‘血植’,其生长违背常理,以死气、怨念乃至生灵的精气为养料。”刘晋元指着记录,“靠近它们的人,轻则头晕目眩、情绪低落,重则产生幻觉、狂躁易怒。若长时间接触,或直接吞食其汁液、花粉,有很大几率诱发‘血癫症’。其花粉和某些种类散发的孢子,可能随风传播,污染水源和土地。”
他又翻到关于“血癫症”患者的部分:“患者初期表现为烦躁、失眠、幻听幻视,眼中出现血丝;中期力量大增,痛觉减退,具有极强攻击性,眼中血丝密布,甚至渗出黑气;后期……身体机能似乎被透支,会迅速衰竭死亡。被他们抓伤、咬伤,或者接触到他们带有黑气的血液,有很高传染风险。这不仅仅是疾病,更像是一种……恶毒的诅咒,或者能量侵蚀。”
“可能治好吗?”李逍遥沉声问。
刘晋元缓缓摇头:“目前观察到的患者,一旦进入中期狂躁状态,似乎便失去了理智,难以沟通,也无法用普通药物镇静。巫医婆婆尝试用了一些清心净神的苗疆秘药,对初期症状有一定缓解,但对中后期患者效果甚微。关键在于那股侵蚀性的黑气——与林姑娘伤口处的能量同源,但似乎稀薄许多。若能驱散这黑气,或许还有救。”
“也就是说,源头还是拜月搞出来的那些怨念愿力,加上‘天泣’的催化?”林月如被刘晋元搀扶着坐在一旁,咬牙切齿道,“那个疯子!他到底想把南诏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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