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初窥门径
时间在易不凡日复一日的凶险磨合与林婉晴漫长的沉睡中,悄然流逝了半月。
这半月里,鬼校内部在守寂的主持下,进行着有条不紊的修复与整顿。贡献点制度发挥了作用,幸存者和鬼物们为了获取更好的修炼资源或知识,积极参与到清理废墟、加固次要防御节点的工作中,原本因连番大战而破败的景象改善了不少。表面的秩序得以维持,但所有高层都清楚,这平静如同冰封的河面,下方是涌动的暗流。
易不凡的闭关取得了初步的,却至关重要的进展。
他对那根连接“寂静之心”的“线”的掌控,终于从最初粗浅的“感知”与“承受”,迈入了“有限引导”的门槛。这并非意味着他能驱使那恐怖的封印物,而是指他能够在献祭时,更加精准地控制能量输送的“量”与“质”,并且在引导其力量对外攻击时,能稍稍影响其爆发的“形态”与“范围”。
例如,他现在可以尝试将献祭的灵魂能量进行初步“提纯”,剥离掉大部分狂暴的怨念和杂质,只保留最精纯的灵魂本源输送给“寂静之心”。这样做虽然会损失一部分“量”,但反馈回来的力量却更加纯粹,对他灵魂的负担和污染也相应减轻。
又例如,在需要借用其力量时,他不再只能粗暴地引动一道“虚无黑光”,而是可以尝试将其约束成更凝练的射线,或者扩散成范围性的寂灭力场,虽然依旧无法控制其本质的“毁灭”属性,但在战术运用上却多了许多选择。
这种进步,是建立在无数次濒临失控边缘、依靠对林婉晴这个“锚点”的顽强信念才险险拉回的凶险尝试之上的。他的意志如同被千锤百炼的精钢,变得更加坚韧,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越发精细入微。力量层级依旧稳固在七成半,但实际战斗力,却因这份“掌控力”的提升而有了质的飞跃。
然而,代价也同样明显。他瞳孔深处的幽暗变得更加深邃,偶尔在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一丝非人的漠然。与“深渊”那疯狂意志的持续对抗与磨合,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的一些本质。他变得更加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酷,思考问题时,优先考虑的不再是情感或道德,而是最直接的利弊与效率。
这一天,他结束了又一次与“线”的磨合,缓缓睁开眼。感受着体内那如臂指使、凝练了许多的寂灭之力,他眼中没有任何欣喜,只有一片沉静的冰湖。
他走到林婉晴的床榻边。半个月的温养,她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呼吸也平稳悠长了许多,但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守寂提到的那道规则“刻痕”,如同最顽固的锁,牢牢封锁着她的意识。
易不凡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这一次,他没有渡入力量,而是尝试将自身那丝对“线”的掌控力,极其小心地延伸过去,如同最细微的探针,触碰那道“刻痕”。
瞬间,一股尖锐、冰冷、带着强烈秩序排斥感的反馈传来!那“刻痕”仿佛活物般,抗拒着一切外来力量的接触,尤其是易不凡身上那浓郁的“深渊”气息!
易不凡立刻收回了感知,眉头微蹙。不行,他的力量属性与那“刻痕”同源相斥(都是秩序破坏性质,只是表现形态不同),强行接触只会加剧冲突。
“需要……相克的力量,或者……更高层面的‘理解’。”他低声自语。目光不由再次投向了图书馆的方向。守寂这段时间,几乎住在了**区,试图从那些古老的记载中,找到治愈林婉晴的方法,以及更多关于外界势力的情报。
就在这时,守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有一丝振奋。
“易先生,有发现!”
易不凡立刻转身:“说。”
“我在整理初代校长留下的一份关于‘契约’与‘烙印’的残卷时,找到了可能相关的记载!”守寂快步走近,手中捧着一卷散发着微弱灵魂波动的皮质卷轴,“其中提及,某些强大的规则性创伤,尤其是涉及灵魂本质的‘烙印’,可以通过两种方式化解:其一,是以更强大的同源力量进行覆盖或吞噬;其二,是找到施加烙印的‘源头’,理解其规则构成,从根源上进行‘拆解’。”
他指向卷轴上的几行扭曲文字:“而对于‘记录官’这类与信息、规则亲和度极高的魂灵,或许还有第三种方法——利用其本身的权能,主动‘记录’并‘解析’那烙印的构成,从内部将其同化或瓦解!但这需要‘记录官’自身拥有足够强大的灵魂力量和……外部的‘信息支援’。”
“信息支援?”易不凡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是的。”守寂点头,“需要大量与那烙印同源或相关的规则信息,作为‘记录官’解析的参照和‘燃料’。理论上,信息越详尽,解析成功率越高,对‘记录官’的灵魂负担也越小。”
易不凡眼中光芒闪烁。与那烙印同源的信息,无疑指向了“深渊科技”!他们的技术,他们那秩序破坏能量的构成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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