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峡的硝烟尚未散尽,沈风心中却已燃起冰冷的火焰。
西凉铁骑折损过半,每一名精锐骑兵的陨落都像在他心头剜下一块肉。
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仁慈与迟疑只会招致更多觊觎。他必须亮出锋利的獠牙,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这群汝南黄巾连根拔起,方能震慑四方,站稳脚跟!
他即刻召来卞喜,语气斩钉截铁:“卞喜,你熟悉此地贼情。附近山寨分布、虚实强弱,尽数报来。”
卞喜精神一振,深知这是立足良机,连忙躬身禀报:“将军明鉴!方圆百里内,贼寇山寨林立。较大者有五:首推周仓、裴元绍据守的卧牛山,距此三十里,拥兵五六百,周仓勇悍,裴元绍为臂助;其次为何曼的野狼峪,二十里外,地势险峻,原有两三千人马,然落雁峡新败,实力大损;三是杜远的天中山,就在左近,兵力与何曼相仿,但杜远已死,群龙无首,最易攻取;四是何仪的清凉沟,情况类似,寨主何仪阵亡,守军必然惶惧;最后是黄邵的老巢鸡鸣山,路途最远,地势最险,乃贼寇根本,不易攻克。其余皆是小寨,兵不过数百,墙矮壕浅,不足为虑。”
沈风目光扫过身旁的贾诩与常林,二人微微颔首,示意可行。他当即决断:“传令全军,饱餐战饭!伤员随赵诚部留守,其余能战之士,随我出征!目标天中山!”
大军闻令而动,士气如虹。沈风本部兵马挟大胜之威,求战心切。张济、张绣为报血仇,亦率剩余近千西凉铁骑同行,虽经重创,锋芒犹存。
卞喜为前导,引军疾进。不到半日,天中山已遥遥在望。
正如所料,杜远败亡的消息早已传回山寨。留守贼寇不足千人,且多是老弱,见官军旌旗蔽日,尤其是西凉铁骑杀气森然,寨墙上顿时乱作一团,哭喊之声不绝。
沈风勒住战马,示意卞喜上前劝降。
卞喜策马出阵,声若洪钟:“寨中弟兄听着!杜远伏诛,黄邵败逃,尔等已成孤军!沈将军仁义,不忍多造杀孽!开门归降,可保性命!负隅顽抗,唯有玉石俱焚!”
寨内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激烈的争吵与骚动。正当此时,一个沉稳的声音自寨内响起,压过了喧嚣:“诸位兄弟,且听我一言!”
只见一名年轻头领挺身而出,正是廖化。他环视着惶惶不安的众人,朗声道:“杜帅已死,黄天不明!我们困守孤寨,外有强军围困,内无粮草援兵,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沈将军仁义,既允诺不杀降卒,便是给我们一条生路!”
“廖化!你自己想当这怂货就自己去当!莫挨老子!”一个满脸虬髯的头目厉声喝道,手中钢刀半出鞘,“杜帅待我们不薄,岂能轻易降了官军!”
“正是待我们不薄,才更要为这满寨兄弟的性命着想!”廖化毫无惧色,目光灼灼地迎上对方,“杜帅若在,忍心看大家为他陪葬吗?看看墙外的西凉铁骑,看看我们的老弱妇孺!一时的血性能换回性命吗?沈将军乃当世英雄,降了他,不仅能活命,更是弃暗投明,将来或可搏个正经前程,强过在这山寨里担着贼名,朝不保夕!”
他言辞恳切,句句戳中众人心坎。那虬髯头目握刀的手微微颤抖,环顾四周,见多数人已面露动摇,最终长叹一声,将刀掷于地上:“罢了!罢了!你说得对……总要给兄弟们留条活路。”
廖化见众人已被说服,便转身高喝:“开门!随我出降!”
寨门嘎吱开启,廖化率众弃械而出,至沈风马前单膝跪地,朗声道:“败军之将廖化,愿率天中山全体归降,恳请将军收纳!”
廖化!沈风心中一动。此人虽非绝世名将,却以忠勤笃实闻名,更有“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典故,足见其坚韧可靠。
他端坐马上,审视着这落雁峡中曾有一面之缘的年轻将领。见其神色坦荡,目光明澈,不似奸猾之辈,便沉声道:“既愿归顺,本将军便准你所请。起来吧,令部众于旁集结,听候整编。”
“谢将军!”廖化如释重负,即刻起身安排。
兵不血刃取下天中山,获粮草若干,降卒数百,沈风心下稍宽。略询廖化周边贼情,与卞喜所言吻合,遂决定乘胜追击。
“廖化,你既熟知地理,可愿为前锋,戴罪立功?”
“化万死不辞!”廖化慨然应诺。
“好!沈壹,你部接收降卒,清点物资,留守天中山,确保后路无虞。其余人马,随我继续进剿!”
大军稍作休整,便在廖化、卞喜双向导引下,直扑何仪的清凉沟。
清凉沟守军果然士气低迷,见官军势大,降将廖化又在阵前,几乎未作抵抗便高悬白旗,开门请降。沈风依旧例纳降,留兵看守,旋即转向附近几个小寨。
这些小寨墙矮兵寡,本欲凭险一搏。然曹性神臂营一轮劲射,寨墙贼寇应声而倒,张绣西凉铁骑掠阵扬尘,做出冲击之势,守军顷刻胆寒,纷纷开寨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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