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吏部林侍郎家那位,昨个儿又砸了一套上好的青花瓷!”
京城最有名的茶楼“一品香”二楼雅座,几个穿着体面的商人正压低声音交谈。
“啧啧,这月第几回了?林侍郎那点俸禄,够他夫人砸的?”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林侍郎近来可是阔绰得很!前儿个还在聚宝斋收了块和田玉籽料,听说这个数!”说话的人神秘兮兮地比了个手势。
“不能吧?他一个侍郎,哪来……”
“嘘——快看楼下!”
几人顿时噤声,只见一辆看似普通、细看却用料讲究的青幔马车停在茶楼门口,车帘掀开,一个穿着丁香色褶裙、戴着帷帽的身影在丫鬟搀扶下匆匆下车,直接进了茶楼后院。
“那是……林侍郎府上的马车?”
“错不了!车上那个‘林’字标记我认得!这方向……是去后巷那家新开的‘云裳阁’?听说里头的江南绣娘,手艺一绝,价钱也‘一绝’!”
雅座隔壁,一个穿着不起眼灰色布衣、做小厮打扮的人,正看似专心致志地擦着桌子,耳朵却微微动着,将这番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心理活动:林笑笑(伪装小厮中):哇哦!夫人猛如虎,侍郎阔如土!有猫腻,绝对有猫腻!春桃这丫头打听消息有一手啊!】
片刻后,长春宫内。
“殿下!殿下!奴婢打听到了!”春桃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正翘着脚,用那套阴沉木餐具享用下午茶的林笑笑立刻坐直身体:“快说快说!”
“奴婢按您的吩咐,使了些银子,找了几位常在各府邸走动的婆子、小贩打听。”春桃压低声音,如数家珍,“那位林侍郎夫人,是京中有名的母……呃,是性情刚烈之人,管林侍郎管得极严,林侍郎每月俸禄大半都需上交,名下田产铺子也多是夫人在打理。”
“哦?”林笑笑挑眉,“那他还敢买《洛神赋图》?钱从哪儿来的?”
“这就是奇怪之处了!”春桃眼睛发亮,“据侍郎府里一个负责采买的婆子说,近半年来,林侍郎手头突然宽裕了许多,时常能拿出大笔银钱,或是购置古玩,或是……偷偷接济他养在外头的一个唱曲儿的!”
“哇!养外室!”林笑笑一拍大腿,眼睛瞪得溜圆,“劲爆!然后呢然后呢?”
“那唱曲儿的姓柳,住在城西梨花巷,林侍郎隔三差五便去一趟。而且,”春桃神秘地凑近,“那婆子还说,大概三个月前,她曾见林侍郎深夜回府,身上带着一股子……羊膻味和奶腥味,不像是中原常见的味道。”
羊膻味?奶腥味?
林笑笑摸着下巴,眼神锐利起来。北狄以游牧为主,饮食多牛羊肉、奶制品……
【心理活动:林笑笑:深夜会面?身上带着北狄特色的气味?价值连城的古画?突然阔绰的手笔?还有试图推动和亲的叔父林阁老?这一连串,要是没点关系,本宫把名字倒过来写!】
“干得漂亮,春桃!”林笑笑赞道,随手从桌上抓了把金瓜子塞给她,“继续盯着,特别是那个梨花巷的柳姑娘,还有,想办法查查林侍郎最近都和哪些人有过来往,尤其是……看起来不像中原人的!”
“是!殿下!”春桃捧着金瓜子,欢天喜地地去了。
林笑笑在殿内踱着步,大脑飞速运转。光有这些市井流言和旁证还不够,需要更实在的证据。直接告诉萧玦?那家伙肯定又会说什么“证据不足”、“打草惊蛇”。
得想个办法,既能拿到证据,又能……嗯,顺便娱乐一下大众?
一个缺德……啊不,是睿智的计划,逐渐在她脑海中成型,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让长春宫所有宫人都头皮发麻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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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二:京城西市,梨花巷口
几日后的傍晚,梨花巷口新支起了一个小小的糖画摊子。摊主是个脸上抹了灰、看不清面容的瘦小少年,手法却异常娴熟,能用糖稀画出各种活灵活现的飞禽走兽,引得不少孩童围观。
不远处,一座小巧精致的院落门口,一辆熟悉的青幔马车悄然停下。衣着低调的林文远下了车,左右张望一下,迅速闪身进了院子。
糖画少年(林笑笑)一边手下不停画着一条威风凛凛的糖龙,一边用眼角余光死死盯着那院门。
【心理活动:林笑笑:蹲点守候,是狗仔队……啊不,是情报人员的基本素养!幸好本宫当年追星练就了一身潜伏好本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院门再次打开,林文远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餍足又有些疲惫的神色。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正准备上马车,忽然,一个穿着破旧衣裳、头发乱糟糟的小乞丐如同炮弹般冲了过来,猛地撞在他身上!
“哎哟!”林文远被撞得一个趔趄。
“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小乞丐(春桃伪装)慌忙道歉,手却在林文远身上飞快地摸了一把,然后塞了个什么东西进他怀里,转身就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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