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的译电员正低着头,似乎在全神贯注地整理着刚收到的电文纸,动作一丝不苟。但在林峰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注视下,他整理纸张的指尖,不易察觉地停顿了那么微不可察的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流畅。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平静,甚至有些过于专注的苍白。
“你自己说还是我找人帮你说。”林峰看着那个译电员,然后一拳把那个人嘴里面的毒牙打了出来。
这一拳又快又狠,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精准地砸在那译电员的下颌关节上。年轻译电员甚至来不及发出痛哼,整个人便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下去,鲜血混合着碎裂的牙齿从嘴角涌出。林峰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在对方身体瘫软的瞬间,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其肩胛骨,右手闪电般探入对方口腔深处,两指用力一抠一拔——一颗带着血丝、散发着诡异甜腥气的假臼齿被硬生生抠了出来,上面赫然镶嵌着一粒深蓝色的致命毒囊。
“呃……嗬……” 译电员剧烈地呛咳着,因剧痛和窒息而剧烈抽搐,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彻底败露的绝望。
整个指挥室如同被投入了凝固剂。方才还在为前线捷报而忙碌的参谋们,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和兴奋凝固成错愕与震惊。滴滴答答的电讯声此刻显得格外刺耳,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仿佛被瞬间冻结,只剩下那年轻译电员粗重痛苦的喘息和林峰指间毒牙上血珠滴落的微响。
林峰将那枚致命的毒牙随手扔在作战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在地、因疼痛和恐惧而颤抖的年轻译电员,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锐利,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刺刀,牢牢钉在叛徒惨白的脸上。空气里,那丝冰冷的铁锈气息,此刻浓烈得几乎要渗入骨髓。指挥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参谋们僵立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有电讯台偶尔发出的微弱“嘀嗒”声,像计时器的最后倒计。
“带走。”林峰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刺破死寂,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膜。“封锁机要室,所有人原地待命,未经许可,不得擅离。”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惊疑不定的面孔,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审视。“警卫排!”
门外立刻冲进几名荷枪实弹的战士,动作迅捷地架起瘫软的译电员。年轻译电员被拖行时,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呜咽,下巴歪斜着,鲜血顺着脖颈淌下,在整洁的地板上拖出刺目的痕迹。
“查他经手的所有密电,尤其是与七里沟行动相关的。”林峰对着闻讯赶来的机要科长下令,语气不容置疑。“立刻,马上!”
“是!”机要科长脸色煞白,额头瞬间布满冷汗,立刻带着手下扑向译电员的工位和文件柜。整个指挥室的运作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林峰带来的肃杀和机要科人员翻检文件的窸窣声。
林峰站在原地,像一座亘古不变的冰山。他没有再看地上的血迹,目光再次落回作战地图上七里沟那个被反复圈点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图边缘。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胜利营救,指挥部的心脏却又被狠狠捅了一刀。这个潜伏的毒牙,传递了多少情报?是否……延误了救援的时机?是否导致了隘口内那些不必要的牺牲?周铁山、赵大勇浴血奋战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闪过,与地上叛徒扭曲的脸庞形成残酷的对比。空气中那冰冷的铁锈味,混合着未散的硝烟,此刻闻起来更像是阴谋和背叛的气息,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林峰的目光没有在叛徒身上停留太久,那冰冷的视线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指挥室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机要室深处那排沉默的文件柜上。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几乎凝成实质,参谋们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连翻动文件的机要科人员都放轻了动作,生怕惊扰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
“报告!”一个警卫排战士快步走到林峰身边,压低声音,“在他贴身的衬衣夹层里,发现了这个。”战士递上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包裹严实的金属管,约莫手指粗细。
林峰接过,指尖能感受到金属的冰凉。他轻轻拧开一端,里面是一卷极细的微型胶卷。无需查看内容,其性质已昭然若揭。他面无表情地将胶卷递给机要科长:“立刻冲洗,分析。所有接触过七里沟行动计划核心密级文件的人员名单,三分钟内放到我桌上。”
“是!”机要科长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接过胶卷的手却很稳,转身立刻布置下去。
林峰重新踱步到地图前,背对着众人。他的身影在作战地图巨大的阴影下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孤峭。他抬起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压得泛白,重重地点在地图上七里沟隘口那个被血与火反复浸染的圆圈上。那个点,此刻仿佛承载了双倍的重量——战士的牺牲,和内部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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