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窗外,兵工厂方向传来金属敲击的铿锵声与机器的低沉嘶吼——那是工兵与技术骨干在争分夺秒唤醒沉睡的钢铁脉搏,试图在封锁的铁幕彻底落下前,为部队挤出几滴续命的血液。这声音,此刻听来,却像是对重庆那道冰冷命令最无情的嘲讽。
“回电前指和老家,”林峰将电报纸重重拍在桌上,眼神锐利如刀,“一,大同兵工厂核心设备初步检修完成,部分弹药生产线有望在四十八小时内试运行,急需技术工人和原料清单已随附;二,城东、城北主要隘口防御工事正日夜加固,三,周边三个县三十七个行政村已初步建立村政权,民兵自卫队正在组建,群众基础正在夯实。请前指示下,”
电波再次承载着沉甸甸的危机感,飞向远方的窑洞。林峰走到巨大的城防地图前,手指从代表胡宗南的蓝色箭头群划过,又重重落在日军可能集结反扑的红色区域上。双重的压力,如同两把巨大的铁钳,正缓缓合拢。
“不能等!”他猛地转身,对肃立的参谋们下令,“命令各部:一,兵工厂恢复生产为当前第一要务!后勤处、地方工作队,把所有能用的人手都给我派过去!原料收集范围扩大到百里之外,不惜代价!二,城防工事进度不能停!没有水泥,就用夯土、木石加固!没有钢筋,就把缴获的鬼子铁轨拆了用!三,民兵武装建设加快!政治部工作队,把‘保卫大同就是保卫家园’的口号喊得更响!武器不够,先发大刀长矛,组织训练!告诉乡亲们,鬼子和顽固派要断我们的活路,我们就得攥紧拳头,准备拼命!”
“是!”参谋们轰然应诺,各自领命飞奔而去。
老家窑洞内,译电员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小跑着,将这份字字如刀的电文送到M面前。
M接过电文,扫过那几行字。窑洞里原本就凝重的空气瞬间冻结了。“不容商量否则抗战大业如何持续···还希望我们为了双方合作的成果。”他低声念着,每一个字都像子都如同千斤砸在地上。
“好了,我同意前往,不要生气了。”Z语言沉重的说,那声音重的好像震得油灯的火苗剧烈跳动。“参谋,回答,就说我同意前往了。明天就去。”
“你不能去去啊,上一次就让你单独行动了,我都后悔了,这一次又要你舍身入险。我····”
“是啊,要不让主任,周旋一下吧。”任首长说。
“不要麻烦他了,他也不容易。老蒋这次铁了心想把我调进那里,所以他不会同意的。”Z摆摆手说。
“子龙,电令林峰,千万保护领导安全,少了一根头发,我拿他是问,另让他把怀仁,左宁和高阳拿下,增加回旋余地。”JY说。“原文发一字不改。另外把陈领导调过去吧,让他现在就去就任,他那里面的工作交给师长,让他管理下面的团。”
“是。”
窑洞内,灯火摇曳。M领导的电令,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静静躺在粗糙的木桌上。Z领导拿起电文纸,又仔细看了一遍,目光在“千万保证领导安全”和“少了一根头发,我拿他是问”的字句上停留了片刻,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他将电文递给身旁的领导,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就这样吧。子龙,立刻发出去。”
“……”R领导接过电文,眉头紧锁,还想说什么。
“执行命令。”Z领导打断了他,目光转向墙上那张被油灯映照得有些模糊的华北地图,“值此危局,容不得半点犹豫。大同是插在敌人心脏的一把刀,也是我们华北抗战的支撑点。林峰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了,需要猛将去帮他撑住阵脚。至于我……”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鹰,“老蒋想用这个位置困住我?那就让他看看,这把椅子究竟会烫了谁的手!”
“是!”译电员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迅速坐下,指尖在冰冷的电键上跳跃,将这份承载着巨大决心与沉重托付的电文,再次化为无形的电波,射向硝烟弥漫的晋北。
大同指挥部。林峰刚刚放下Z领导同意赴任的绝密抄件,那份沉甸甸的信任与压力几乎让他窒息。未及喘息,机要参谋几乎是撞门而入,将第二份急电双手呈上:“司令员!老家急电!M领导亲笔!”
林峰一把抓过,目光如炬地扫过纸面。当看到“千万保证领导的安全,少了一根头发,我拿你是问!”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滚烫的热流混合着冰冷的责任感瞬间涌遍全身。命令简短而斩钉截铁:“拿下怀仁、左宁、高阳,增加纵深。C领导即日到任,,原职由师长接替。”
“C领导要来?”旁边的参谋长道,随即脸上涌起狂喜,“太好了!有C领导坐镇,大同的脊梁骨就更硬了!”
林峰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手指重重按在电文上“少了一根头发”那几个字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M领导的话语,字字千钧,是信任更是如山军令!他猛地抬头,眼中再无丝毫迟疑,只剩下钢铁般的决绝:“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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