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延平闻言大怒,不再多言,舞动双枪,直取裴元庆!
裴元庆虽然力大锤沉,但面对这精妙绝伦、循环不息的双枪套路,竟有种无处着力的憋闷感。
他的重锤每每砸出,要么被巧妙引开,要么被双枪合力架住,那连绵不绝的后劲更是让他无法尽情施展。
斗到三十回合开外,裴元庆竟渐渐被压制,守多攻少,额头也见了汗。
他心中焦躁,怒吼连连,银锤挥舞得更急,却总也无法突破那双枪之势。
瓦岗阵中,众人看得心惊。
秦琼刚刚调息过来,见状不由担忧道:“这丁老将军的双枪果然名不虚传,元庆兄弟虽勇,但似乎被克制了!”
徐茂公羽扇轻摇,眉头微蹙。
另一边,罗成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一个遮住口鼻的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冷然的眼睛,正紧紧观察着场中丁延平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又战了十余合,裴元庆一个疏忽,左肩铠甲被丁延平的枪尖划破,虽未重伤,却也鲜血淋漓,引得瓦岗阵中一片惊呼。
裴元庆又惊又怒,变得愈发被动。
就在此时,瓦岗阵中一声清越的喝声响起:“元庆兄弟少歇!待我来会一会这位双枪老将军!”
话音未落,一骑白马奔出,马上将领一身寻常的瓦岗服饰,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手持五钩神飞亮银枪,直取丁延平!
裴元庆听得呼喊,虚晃一锤,拔马便回。
丁延平也不追赶,目光冷冷地投向这突然杀出的蒙面敌将,喝道:“藏头露尾之辈,也敢与老夫交手?报上名来!”
那蒙面将并不答话,挺枪便刺,枪法快如闪电,诡谲狠辣,竟是直奔丁延平双枪运转的关节点而来!
丁延平心中微凛,这蒙面人的枪法不仅迅疾,而且似乎对自己的双枪路数颇有了解。
随即,他不敢大意,立刻凝神应战,两人枪来枪往,斗得异常激烈。
蒙面将的枪法以快、诡见长,每每攻敌必救。
丁延平则凭借多年的经验,和精妙的双枪技法,稳扎稳打。
转眼间三十回合已过,竟是平分秋色之局。
官军阵内,杨林看得眉头紧锁,这瓦岗怎地又冒出如此高手?
魏文通亦是暗自心惊。
丁延平久战不下,心中焦躁,尤其这蒙面敌将的眼神,总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与心悸。
他决定不再拖延,暴喝一声,将全身的力气聚集双臂,使出了自己的绝技“双龙出海”!
下一刻,双枪带着破空声,一左一右锁向蒙面将的咽喉与胸膛,势要将此人立毙枪下!
然而,就在双枪力道将发未发、旧力略尽、新力未生的那个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间隙——
那蒙面将眼中凶光暴涨,他一直隐而不发,等的就是这一刻!
其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将所有的力气与速度凝聚于枪尖一点!
五钩神飞枪后发先至,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双枪力道最薄弱的那一个点,如同毒蛇噬心,直刺丁延平胸前空门!
这一枪,快得超出了丁延平的预料!
狠得毫不留情!
正是丁延平自己亲口道出的,那单枪破双枪的唯一法门!
“噗——!”
血光迸现!
丁延平的动作骤然僵住,双枪渐渐脱手。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那杆穿透自己胸膛的银枪,枪身上熟悉的罗家纹路以及那独特的五钩,像一道闪电劈入他的脑海!
“你...是你...成儿?”他嘴唇哆嗦着,鲜血不断涌出。
从“偶遇”,到后来的“请教”,都是算计!
自己竟将致命的破绽,亲手教给了这头白眼狼!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蒙面将那双近在咫尺、冰冷无情的眼睛。
这双眼睛...这独一无二的破枪之法...还有这杆枪...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一个他最不愿相信、也最无法接受的真相,如同毒刺般扎入他的心口!
“是...真的是你...罗成!”丁延平用尽最后力气,发出了一声混合着痛苦、愤怒与绝望的嘶吼,“你...你这欺师灭祖的畜生!!”
话音未落,罗成猛地抽回长枪,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丁延平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晃了晃,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滔天的怨愤,重重栽落马下,气绝身亡,双目犹自怒睁,望向苍天!
“延平兄——!”杨林眼睁睁看着老友惨死,尤其是听到丁延平临终那声充满血泪的指认,更是心如刀绞,怒火瞬间焚尽了理智!
“罗成小贼!安敢如此!全军听令前压!给本王踏平瓦岗,将罗成碎尸万段,为丁老将军报仇雪恨!”
天子剑挥下,战鼓震天动地!
数万官军如同决堤的洪流,咆哮着冲向瓦岗寨!
箭矢遮天蔽日,攻城锤撞击着寨门,云梯纷纷架上寨墙,惨烈至极的攻坚战全面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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