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镇的晨雾带着草木的清香,学堂旁的空地上已响起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数十名来自各部落的工匠正忙着搭建痕师学院的校舍,他们用嵌着初痕纹的木材搭建梁柱,将从共生城运来的水晶石镶嵌在窗棂上——阳光透过水晶,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光痕,像极了新域的星空。
阿无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手里拿着课程规划图,眉头微蹙。“初阶班的‘初心感知课’要放在晨露未散时上,”他指着图上的实践区,“那时的初痕之力最纯净,适合孩子们入门。”诺捧着厚厚的教材手稿走过来,纸页上是她用工整的古痕字写的《平衡术基础》:“我把导痕术的步骤拆成了十二步,每一步都配了阿石画的图谱,就算是零基础的孩子也能看懂。”
阿石正蹲在实践区画地纹,他用冰晶在地面刻出浅槽,将凝水兰的汁液倒进槽里,形成一道淡蓝色的护阵纹路。“这是‘入门护阵’,”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对围过来的小工匠说,“孩子们练习时要是控制不好痕力,这阵能自动缓冲,不会伤到自己。”阿豆抱着小晶灵鹿跑过来,手里举着一束刚采的银花草:“阿石哥哥,把这个插在阵眼上,雪灵兽说银花草能增强初心之力。”
校舍建设的进度比预想中快。黑岩部落的族人带来了坚硬的痕银石,用来打造实践课的器械;云漠部落的追风者送来晒干的凝水兰,作为教材的制作原料;青雾林的护林师则在学院周围种下了会发光的引路草,夜里也能照亮道路。木村长拄着拐杖在工地上巡视,看到这热闹的景象,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我年轻时,痕师们都藏着技法不肯外传,哪像现在,大家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
正午的阳光渐烈,李伯推着装满麦糕和凉茶的小车走来,车轱辘上的初痕纹让小车轻如鸿毛。“歇会儿再干!”他将麦糕塞进阿无手里,“王婶特意加了新域的晶石粉,吃了能提神。”阿无咬了口麦糕,甜香中带着淡淡的清凉,那是新域晶石独有的味道。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一道淡金色的光带连接着新旧域——那是共生城的方向,风离传来消息,那里的初痕枢纽已经初具规模。
刚吃完午饭,青羽骑着快马从城外奔来,马背上的行囊沾着虚浊荒原的尘土。“阿无首领,共生城的初痕晶石出了点问题!”她翻身下马,递过一块泛着红光的晶石,“枢纽的核心晶石突然能量紊乱,波及了周边的工棚,还好没有伤人。”阿无接过晶石,新核心立刻泛起微光,他能感受到里面躁动的初痕之力——那是新旧域能量融合时产生的正常波动,但如果不及时疏导,可能会引发小规模的能量爆炸。
“我和诺去一趟共生城,”阿无立刻做出安排,“阿石留下盯着学院的进度,顺便把‘能量疏导课’的教案提前写出来。”阿豆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小晶灵鹿的角上泛起银光:“我也要去!雪灵兽说我的初心符能稳定晶石能量。”诺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共生城的工地上很危险,但你要是能保证紧跟我们,就一起去。”
三人骑着快马赶往虚浊荒原,沿途的景象与上次来时截然不同。虚浊荒原的灰雾早已散尽,地面长出了淡绿色的小草,几处小型裂隙的位置建起了临时驿站,驿站的旗帜上画着共生纹——那是各部落共同的标志。“这些草是母巢核心滋养出来的,”阿无指着路边的新绿,“初痕之力正在修复这片土地,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肥沃的草原。”
共生城的工地一片繁忙。数十座石屋已经封顶,中央的初痕枢纽是一座圆形的高塔,塔顶嵌着那块能量紊乱的核心晶石,晶石的红光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发烫。风离正带着工匠们撤离危险区域,看到阿无立刻迎上来:“枢纽的晶石是从母巢核心拆分出来的,原本能量很稳定,今早突然开始躁动,像是在呼应什么。”
阿无走到枢纽塔下,将新核心贴在塔身的共生纹上。核心的淡银光顺着纹路线游走,与塔顶的红光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稳定的光流。“是新域的能量潮,”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能量的流动,“每年这个时候,新域的初痕之源都会有一次能量爆发,之前因为域门关闭,旧域感受不到,现在通道打开,能量潮就影响到了核心晶石。”
诺的平衡印泛起金光,光丝织成一张大网,将核心晶石包裹起来:“用平衡术能暂时压制,但要彻底解决,需要在枢纽塔周围搭建‘能量缓冲阵’,像焚风原的火痕疏导阵一样,引导多余的能量流向大地。”阿豆突然举起初心符,符纸的光与小晶灵鹿的晶石共鸣,贴在塔身上:“这样能让晶石安静下来!”奇迹般的,核心晶石的红光渐渐暗淡,能量波动变得平缓。
“是初心的力量在安抚它,”阿无恍然大悟,“母巢核心本是初痕之源的一部分,最亲近纯粹的初心。”他看向风离,“让工匠们按这个思路修改缓冲阵,在阵眼处嵌入孩子们画的初心符,既能稳定能量,又能让共生城的枢纽充满守护的力量。”风离立刻点头,让人去苍梧镇取来孩子们的符纸——那些歪歪扭扭的纹路,此刻成了最珍贵的阵眼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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