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墨神殿。
青铜铸就的香炉里,檀香的烟气笔直升起,又被殿内无形的肃杀之气搅成纷乱的漩涡。霍天生背对众人,站在那副囊括了九州山河的巨大沙盘前,食指的指节,正轻轻摩挲着那枚刚刚被他亲手插在并州晋阳城的黑色令旗。
“梁山,一个不错的名字。”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殿内所有将领的心脏都跟着一紧,“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书生,尚有拔刀一怒,血溅五步的勇气。我墨家拥兵百万,神器无数,难道还要坐视胡虏在北地横行,我汉家同胞沦为‘两脚羊’吗?”
他猛然转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不再是往日的冰冷与平静,而是如同地底熔岩般,即将喷薄而出的炽烈战意。
“诸位,时机已至。”
他走到沙pan中央,拿起两面更大的黑色令旗。
“传我神谕!命,蔡鸣、孟山,统帅玄武卫主力,并调集白虎卫重装步兵,合计五万,即刻挥师北上,进攻荆州!”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令旗的尖端,重重地戳在了江陵的位置。
“此战,我不要你们绕路奇袭,也不要你们分兵骚扰。我要你们,就从夷陵道,正面推进!用我们的‘墨龙’开道,用我们的‘神威炮’破城!我要让陈安看清楚,在他引以为傲的权谋和兵法面前,什么是真正的,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
“末将,领命!”蔡鸣与孟山山洪暴发般地怒吼,眼中是嗜血的狂热。
霍天生的目光又转向了另一名身材矫健,气质阴冷的将领。朱雀卫统领,卫青。
“卫青,你率朱雀卫三万,携带所有‘天鹰’热气球,经由巴蜀北上,绕开秦川险要,从云中郡,直插匈奴王庭!”
另一面令旗,钉死了并州的核心。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火烧连营也好,万箭齐发也罢。我要你在一个月内,让匈奴人知道,什么叫‘天罚’!我要呼衍豹的头颅,在他们自己的王帐里,被你亲手斩下!”
“属下,遵命!”卫青的声音嘶哑而简洁,如同出鞘的刀。
两路大军,一南一北,如同一双巨大的铁钳,要将陈安与北方的胡人,一同捏碎。
战争的齿轮,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速度,轰然转动。
半个月后,荆州,襄阳城下。
玄武卫的黑色大旗,遮天蔽日。
蔡鸣立于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用望川镜看着那座曾经阻挡了他们数月之久的雄城。城墙上,陈安的“陈”字大旗依旧在风中招展,只是旗下的人影,却显得稀疏而慌乱。
“将军,斥候回报,陈安主力仍在扬州与桓冲残部对峙,襄阳守军不足三万,且皆是新募之兵。”副将杜衡在一旁汇报道。
“三万?三万头猪,也够老子杀上一阵了!”蔡鸣放下望川镜,脸上露出狞笑,“告诉炮兵营,别他娘的给老子省炮弹!先给他们来上三百发‘开花弹’,尝尝鲜!”
命令下达,早已布置在数里之外的墨家炮兵阵地上,数百门黑洞洞的“神威炮”同时发出了怒吼。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数百颗黑色的铁球呼啸着砸向襄阳城墙。它们并未直接撞击城体,而是在半空中轰然炸开,将无数烧得通红的铁砂与淬毒的铁片,如同死亡的暴雨,倾泻到守军的头顶。
城墙之上,瞬间化为人间炼狱。惨叫声,哀嚎声,甚至来不及发出,便被后续的爆炸彻底淹没。陈家军的守将站在箭楼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床弩与投石机阵地,在一轮齐射之下便化为一片火海,吓得魂飞魄散。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第二轮,第三轮……炮击,如同没有尽头的噩梦。
当襄阳那号称能抵挡千军万马的城墙,被硬生生轰开一个十几丈宽的巨大豁口时,城内守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不等蔡鸣下令,城头之上,便竖起了一片片代表投降的白旗。
襄阳城,破。
用时,不足两个时辰。
玄武卫的攻势,并未因此停歇。他们沿着汉水,势如破竹,仅仅十日,便已兵临江陵城下。
另一边,北方的战局,则更加诡异。
卫青率领的朱雀卫,并未急于攻城。上百个巨大的“天鹰”热气球,如同盘旋在匈奴王庭上空的秃鹫,每日只是高悬在数千米的高空,进行侦察。
一开始,匈奴人还试图用弓箭射击,但很快便绝望地发现,那高度,是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
恐慌,开始在匈奴人中蔓延。
他们不知道那些悬在头顶的“怪物”究竟是什么,只知道那是来自南边“墨神”的“天眼”。在天眼的注视下,他们仿佛赤身**,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就在匈奴新任单于呼衍安,被这种无形的压力折磨得即将崩溃之际,朱雀卫的“天罚”,终于降临。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上百个热气球,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降低了高度。无数个黑色的陶罐,从天而降,砸进了匈奴人的武库、粮仓,以及他们最密集的毡房营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