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面上强行绷住,努力挤出一副“此事关乎机密”的严肃表情,警惕地四下张望,仿佛黑暗中埋伏着无数耳朵:“嘘!你是想召来全城的人围观吗?此地人多眼杂,隔墙有耳,绝非谈论此等机密之事之所!若想知晓叶姑娘之事,我们需立刻换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荆芥此刻心绪已乱,方寸大失,对林风的敌意瞬间降至冰点。闻言只是稍一犹豫,那双好看的柳眉蹙紧又松开,最终急促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好!你走我跟!别耍花样!”
说罢,她假装释放藤蔓,林风一闪,身形如同雨燕般轻盈一纵,悄无声息地掠下屋顶,向着医馆后方那片更深、更黑暗的迷宫般的巷落遁去。
“站住!”荆芥大叫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道幽灵,在寂静无人、只有偶尔野猫窜过的小巷中快速穿行。
荆芥低呼一声:“跟我走!”
然后两人更换了方向,开始潜行。
荆芥似乎对这片区域了如指掌,专挑那些僻静、肮脏、弥漫着淡淡霉味和药渣味的路径,七拐八绕,活像是在玩现实版的无间道。
林风跟在她身后,一边跑一边内心疯狂吐槽:“这姐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怎么专往这种犄角旮旯、味道感人的地方钻?难道这是你们百草谷接头的传统?必须在垃圾堆旁边交换情报才能显出品格的高洁?”
绕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在林风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复杂的路径绕晕,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故意遛他时,荆芥终于在一处堆满废弃药渣、气味极其沁人心脾的死胡同尽头停了下来。
林风紧随而至,刚停下脚步,也顾不上那馥郁的复合型气味了,二话不说,立刻开始动手解身上那件沾满了绿色粘液和灰尘的夜行衣扣绊。
这玩意儿现在就是个显眼的靶子!
荆芥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猛地回头,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借着微弱天光看到林风正在宽衣解带,俏脸“唰”地一下飞起两朵红云,又惊又怒,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压低声音骂道:“你!你这无耻登徒子!下流胚子!臭流氓!随我来这僻静无人之处,竟……竟是为了行此龌龊之事?!”
林风手上动作不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呸!思想能不能健康一点?谁特么要对你这动辄喊打喊杀、还能召唤触手的凶婆娘有非分之想?!小爷我里面穿着衣服的!!”
说着,他已利落地将夜行衣脱下,团成一团嫌弃地塞进乾坤袋最角落里,露出了里面原本穿着的、虽然普通但至少正常的粗布衣裳,“我穿着这身黑不溜秋、还沾满不明粘液的行头在城里乱晃,是生怕巡逻的军爷眼瞎看不到我吗?”
荆芥这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脸上红晕更甚,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好在夜色深沉看得不甚分明。
她有些尴尬地扭过头,语气却依旧硬邦邦地试图维持尊严:“哼,强词夺理!行为鬼祟,言语轻佻,绝非善类!现在总可以说了吧?你方才所言,关于茯苓师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若有一句虚言,我定让你尝尝万针刺穴、痛痒交加之苦!”说着,还象征性地晃了晃手中又捏住的银针。
林风整理了一下衣襟,好整以暇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鼻子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这里?就这露天席地、味道堪比公共茅房、说不定还有老鼠的地方谈?这就是你所谓的‘绝对安全、可以说话的地方’?荆芥大夫,你这接头地点的品味……还真是独特中带着一丝不羁,不羁中又透着一股破败啊。”
荆芥被他一顿抢白,气得胸口起伏,却又无法反驳这地方环境确实堪忧。她狠狠瞪了林风一眼,咬了咬下唇,招了招手,语气生硬:“……哼!牙尖嘴利!跟我来!”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的穿行,这次路程短了些,最终来到了另一处相对而言的“雅座”——一条更为狭窄的暗巷,但似乎是一处大户人家高墙的后院墙根,角落里只堆着几个破旧的、洗刷得很干净的空药篓,虽然依旧简陋,但至少没了那沁人心脾的复合香味,也更为僻静。
荆芥转过身,目光再次变得灼灼,如同探照灯般死死盯着林风,恢复了部分冷静与审视:“现在可以说了。你声称是茯苓师妹派你来的?她已失踪一年有余,音讯全无,百草堂多方寻找皆无果!你有何证据?若敢戏弄于我……”指间的银针寒光闪烁,未尽之语威胁意味十足。
林风微微一笑,早已打好腹稿,此刻更是影帝附体,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谨慎与真诚:“证据?荆芥大夫,你也是经历过事的人。叶姑娘危机四伏,岂会留下什么亲笔书信、身份玉佩之类的物证予我,那不是授人以柄吗?”
他仔细观察着荆芥的神色,见对方眉头紧锁但并未立刻反驳,便继续不慌不忙地抛出精心准备的、无法伪造的细节:“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外人绝难知晓的事情。她惯用的兵器,并非如你这般的银针,而是一条漆黑如墨、不知何种异兽筋鞣制而成的长鞭,挥动时悄无声息,却能开碑裂石,刁钻狠辣,等闲难以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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