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一怔,没想到镜会突然将矛头指向自己。
镜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钻入他的耳中,直刺内心:“你在禹渊界的情报,我已经了如指掌。尤其是你之前在鸦巢的那些‘丰功伟绩’!”
“你潜伏于暗处,火并血刃帮;趁乱出手,挑起暗影会和金银台的矛盾;最终与那所谓的‘夜明’组织联手,将盘踞鸦巢多年的金银台势力连根拔起,其间死伤者何其之多?”
“那些直接或间接因你而亡的人,他们的性命,难道就轻于鸿毛?那些依附于金银台生存的、或许并未直接作恶的普通人,他们的生计,他们的命运,又可曾在你林风大侠那‘替天行道’的宏伟蓝图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镜步步紧逼,言语如刀:“你覆灭金银台,难道就全然没有一丝一毫为了满足你一己之私欲?——比如,提升自己!”
“你难道就不是在用鸦巢的未来与尸骨,来实践你和你那些伙伴所谓的‘理想国度’?你手上沾染的鲜血,难道就比本座此刻为了重塑秩序所流的血,更加干净、更加高尚?”
“你所谓的‘替天行道’,与本座今日之‘拨乱反正’,在本质上,不过都是凭借自身力量,去推行自身认定的‘道理’!归根结底,不过都是……强权即公理罢了!”
“这不一样!”林风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锐利如刀,试图斩断镜那扭曲的逻辑。
“金银台勾结魔渊,炼制禁忌丹药,戕害百姓,鸦巢在其统治下混乱无序,弱肉强食,民不聊生!我所做之事,是铲除毒瘤,是打破那令人窒息的黑暗,是给那些在绝望中挣扎的人一个活下去的希望,一个看得见的未来!”
“我承认,过程伴随着血腥与牺牲,但我从未主动将无辜者视为棋子!而你,是为了维护和强化你个人的绝对统治,不惜主动制造混乱,牺牲那些原本可以安居乐业的无辜者!我们的初衷,截然不同!”
“初衷?呵……”镜冷冷地打断他,声音如同终审的判决,带着绝对的冷漠与疏离,“成王败寇,历史永远由胜利者书写。过程与初衷,在结果面前,苍白无力。”
“若今日失败的是你,那么你在鸦巢所做的一切,亦会被本座定义为‘扰乱秩序、滥杀无辜的暴行’。所谓的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不过是立场与角度不同罢了。而此刻……”
镜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林风手脚上那闪烁着幽暗符文的噬灵铁镣铐,语气中带着一丝终结般的、近乎怜悯的嘲弄:“……争论这些形而上的问题,毫无意义。你,林风,一个来自异界的变数,确实有几分小聪明,也有不错的潜力与运气。可惜,你选错了舞台,也高估了自己所能搅动的风浪。现在,你不过是这无间狱中,一个连自身灵力都无法掌控的阶下囚。你的理念,你的愤怒,你所以为的正义,在这绝对的力量与本座所建立的秩序面前,苍白、无力,且……可笑。你,又能如何呢?”
囚室中陷入了死寂,只有林风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镜那纯黑的面具无声地对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他绝望的崩溃,或者徒劳无功的咆哮。
然而,林风在短暂的激动之后,却出乎意料地,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重新坐回了那张冰冷的石床上。
他脸上的愤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深不见底的冷静。
“是啊……阶下囚。”林风低声重复了一句,仿佛在咀嚼这个词的滋味,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得可怕,径直迎向镜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目光,“那么,掌控一切、算无遗策的镜大人,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我这个……不安分的‘阶下囚’呢?”
镜那透过光滑面具传来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活人的温度:“林风,你对禹渊界而言,确是一个变数。然而,变数若不可控,便成了秩序的毒瘤,公平的阻碍。留着你,只会滋生更多的混乱与不公。”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尖有幽暗的灵光汇聚,如同深渊的凝视。
“所以,为了绝对的秩序,我必须清除你。以及……你那些同样不安分的同伴。”
林风瞳孔骤缩,脸上瞬间布满“惊怒”,挣扎着想要站起,噬灵铁镣铐哗啦作响,他嘶声吼道:“你敢!镜,你若伤他们分毫,我必……”
“必如何?”镜冷冷地打断,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的残忍,“用你此刻这连站立都困难的残躯,来向本座复仇么?”
话音未落,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已然贴近林风身前!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狭长、薄如蝉翼的短刃,刃身流淌着暗沉的光泽,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
“噗!噗!噗!噗!”
四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那短刃精准无比地刺穿了林风的四肢关节处——双肩肩颈,双腿膝弯!
刃上附着的阴寒灵力瞬间爆发,如同无数冰针在林风经脉中炸开,不仅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更疯狂侵蚀着他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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