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旧站在屋内,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结界对决从未发生过。
从外表看,无论是林风还是赵金花,皆是气息平稳,衣衫整齐,连一丝尘土都未曾沾染,唯有空气中残留的微弱灵力波动和那几间悄然出现的茅屋,证明着方才结界的存在与消散。
林风再次拱手,语气愈发恭敬:“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今日指点之恩,晚辈铭记于心。”
赵金花不耐烦地挥了挥她那干瘦的手掌,像是驱赶苍蝇一般,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少来这套虚的!既然认输了,就赶紧滚蛋!别再来打扰老娘我清静!看见你们这些……就烦!”
说完,赵金花便进了里屋,关上了门。
结界外,正全神戒备、灵力暗蓄,准备随时接应的祝玄阳和洛清漪,只见前方空间一阵水波般的扭曲,林风和赵金花的身影便同时出现。
然后林风认输、道谢,赵金花赶人……整个过程快得让他们有些反应不及。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疑惑与不解。在他们看来,林风和赵金花只是对视了一眼,气息碰撞了一下,然后……就结束了?林风还主动认输了?这和他们预想中的激烈大战相差甚远。
祝玄阳眉头紧锁,大步上前,先是警惕地看了里屋一眼,然后才转向林风,语气带着审视:“喂!这就完了?你小子到底行不行?进去屁大会功夫就认输?不会是吓破胆了吧?”
他本来就不太情愿接这“保姆”般的任务,看到林风这么快就“认怂”,更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样,或者根本就是白白浪费他的时间。
洛清漪也轻盈地走上前来,她心思更为细腻,注意到林风气息似乎比进去前更加沉稳凝练了一分,虽然心中同样疑惑,但语气依旧温和婉转:“林公子,你没事吧?方才结界之内……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有受伤?”她那双如水的美眸关切地落在林风身上。
林风心中暗骂祝玄阳这莽夫不会说话,脸上却适时地挤出几分“遗憾”、“不甘”以及一丝“后怕”,摇了摇头,顺着之前想好的说辞解释道:“多谢洛师姐关心,我没事。只是……唉,说来惭愧。赵前辈的结界实在太过玄奥,一入其中,便觉时空颠倒,法则压制之力无处不在。我感觉与她交手了数十回合,手段尽出,却连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自身灵力反而如开闸洪水般倾泻,心神更是被其法则所撼动。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落败在即,只得动用保命丹药稳住心神,但自觉已是取巧,再战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便……便主动认输了。实在是……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林风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一个受挫后沮丧、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年轻修士形象维持得很好。
祝玄阳闻言,冷哼一声,抱着胳膊,那眼神分明在说“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但他对赵金花的诡异也有所耳闻,倒也没再继续嘲讽,只是嘀咕道:“那就走吧!白跑一趟!”
洛清漪则轻声安慰道:“林公子不必过于介怀。金花婆婆隐居多年,修为深不可测,她的结界更是闻名已久,你能安然出来,已是非常人所能及。此番经历,对你日后的修行未必没有益处。”她的话语如同春风,稍稍抚平了林风“表演”出的沮丧。
三人不再停留,沿着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崎岖山路向下走去。
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嘎吱”声。清冷的山风穿梭于墨绿色的雪松林间,卷起细碎的雪沫,扑打在人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下山的路程显得有些沉默。林风是心事重重,一边默默梳理着逃跑计划,一边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亟待使用的灵犀值。
祝玄阳是纯粹觉得无聊加不爽,看林风哪哪都不顺眼。
只有洛清漪依旧保持着那份恬淡与从容,偶尔会指出沿途一些特殊的冰晶植物或是地貌特征,轻声介绍几句。
走出一段距离,离开了老槐山范围后,耐不住性子的祝玄阳还是忍不住,用他那大嗓门打破了沉默:“喂,林风,刚才在那鬼结界里,除了被压着打,就没点别的?那金花婆婆就没用点什么稀奇古怪的招式?”他还是觉得结束得太快,有些不对劲。
林风心中早有准备,便将之前与赵金花交手的部分过程,掐头去尾,隐去最后见到万象师的关键部分,简略描述了一番。重点渲染赵金花操控土石、寒冰、以及那神出鬼没的近身体术的厉害,与自身技能的无力感,最后再次强调结界的时空扭曲效应,总结道:“……那结界仿佛自成一界,时空法则与外界迥异,我感觉与她周旋了许久,却始终如同陷入泥潭,无法挣脱,反而自身破绽百出。若非最后关头依靠丹药稳住心神,恐怕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他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后怕。
他这番描述,既符合祝、洛二人对结界能力的认知,也解释了自己迅速认输的“合理”原因,更凸显了赵金花的强大,让人挑不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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