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感受着怀中柔软的冲击,一时竟不知是该享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温存,还是该头痛于这位贵族少女惊世骇俗的大胆。两种念头在脑中打架,让他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僵硬。
这女孩……实在是太热情了。
在他认识的所有女孩里,无论是还是学生的苏晓雯、林悦亦或是刚毕业的李惠莉、已经工作了几年的的许令仪。她们的情感表达方式,大部分都如同东方水墨画,含蓄而留有余白。
就算是来自号称自由开放的珐国的女孩苏菲,也经常害羞到脸红。
可吉娜不一样。
这位生活在规矩森严的18世纪的贵族少女,情感却如同西洋油画般炽热、浓烈,且毫不掩饰。她的喜欢,就像此刻的拥抱,是带着全身重量与加速度的、毫无保留的奔赴。
张铭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怀里的少女微微动了一下。她没有立刻起身,反而像是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将脸颊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侧耳倾听。
几秒钟后,一声带着狡黠与得意的轻笑,在他的耳边响起。
“天使先生,”吉娜抬起头,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眸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你的心,跳得好快呀。”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寻常少女的羞涩,反而像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正在欣赏着猎物此刻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
“……”张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刚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过分暧昧的僵局,就看到会客厅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满脸惊骇。
是吉娜的贴身女仆,玛莎。
上次他与吉娜在房间里吻别时,就是这位忠心耿耿的女仆在门外望风。此刻,玛莎显然也是一路小跑跟过来的,看到自家小姐以如此惊世骇俗的姿态趴在一位男士身上,整个人都快吓傻了。
她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浑身一颤,接着提起裙摆,用一种近乎踉跄的、却又不敢发出太大声响的碎步冲了进来,反手“砰”地一声关紧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我……我的上帝啊!小姐!”玛莎压低了声音,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您……您在做什么呀!这里可是城堡!要是被别的仆人看见,传到伯爵阁下(His Lordship)的耳朵里,那……那就全完了!”
张铭也瞬间清醒过来。他是“外地人”,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绝不能害了吉娜。他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用眼神示意她起来。
吉娜这才有些不情愿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但依旧挨着他坐着,丝毫没有要拉开距离的意思。
张铭只好自己主动向旁边挪了挪,正襟危坐,然后才开始与女孩交谈。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又去了哪里?”吉娜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是不是又像上次一样,去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了?”
“差不多吧。”张铭笑了笑,决定先纠正一个关键问题,“不过,吉娜,在这里最好还是叫我的名字,张铭。‘天使先生’这个称呼,太引人注目了。”
“为什么?”女孩顿时有些不乐意地撅起了嘴,“可我就是觉得您是天使先生呀。”
“听话,”张铭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现在可是在你父亲的城堡里,一切都要小心。一个奇怪的称呼,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在张铭再三坚持下,吉娜才勉强同意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有旁人在的时候,她称呼“张先生”;没人的时候,她就可以继续叫“天使先生”。
“好吧。”张铭对这个结果也还算满意。
接着,应吉娜强烈的好奇心,张铭开始讲述自己“离开”后的经历。他将自己在星露谷世界的冒险,用一种近似于吟游诗人说书的方式,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出来。
这一次,因为听众是吉娜,他无需再像对小苏几人那样,费尽心思地用“科学”去掩盖那些超自然的奇迹。他将自己的经历,编织成了一段充满了异域风情、真假难辨的的奇幻见闻。
他讲到自己如何在那片山谷中,将荆棘丛生的荒地,亲手开垦成一片流淌着蜜与奶的丰饶农田。
他讲得手舞足蹈,女孩也听得如痴如醉。
然而,故事并非总是美好。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带着一丝后怕的语气,讲述了那片土地上笼罩着的“古老诅咒”。
他讲到,山谷里的一部分居民,他们的灵魂仿佛被阴影窃取,变成了一具具只会重复着固定话语和动作的“空心人偶”;他讲到,那片土地上,流传着一些极其古怪的“禁忌”,一旦触犯,整个世界便会显露出它狰狞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天光会熄灭,声音会消失,由纯粹的黑暗凝聚而成的“食影兽”会从森林里浮现,追杀那些打破禁忌的人。
他甚至还描绘了那场恐怖的“百鬼夜行”:由腐烂皮革拼接而成的“羊头恶魔”、由生锈铁器拼凑的“钢铁魔像”、散发着恶臭的“无形黏液”……它们都是“禁忌”被打破后,由那片土地的“怨念”所催生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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