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渐渐散开,皎洁的明月半遮半掩悬于夜空。
叮当,叮当。
一辆装饰繁复华美的马车带着清脆的铃声驶入湿漉漉的街道。
窟咄隆醉眼惺忪的打了个酒嗝,嫌弃搬摆动肥胖的手臂,扇去空气中的酒肉臭气。
“一个个让我赶紧逃命,躲到草原上再也不要回来。”
“呵!”
“什么人忧天来着?”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陈县尊是我至交好友,岂会因这点小事跟我计较。”
“胆小如鼠!”
“鼠辈,都是鼠辈!”
身侧的美艳女子噤若寒蝉,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大王,前面就到家了。”
窟咄隆嘿嘿笑了两声,粗暴地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相比对方肥壮如肉山的体型,女子侧着身被夹在胳膊下,整个人单薄得像一张纸片,二者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爱妾,本王浑身燥热。”
“不如一会儿进了家门,你我幕天席地快活一场!”
“哈哈哈!”
窟咄隆恣意大笑,手上不自觉用力,似要把那美艳女子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大王……”
女子心惊胆战,又不敢直接忤逆对方。
“妾向来体弱,受不得风寒。”
“可否等改日天晴日暖,再……”
话未说完,窟咄隆猛地扭过头来,目光凶厉地盯着她。
啪!
一记沉重的耳光,打得女子青丝飞扬,脸上立刻浮现出肉眼可见的猩红掌印。
“本王说燥热,你就说受不了风寒?”
“莫不是与本王为难?”
“还受得了吗?!”
啪!
又是一记耳光,打得女子鼻血溢流。
她匆忙捂住下半张脸,哀声乞求:“受得了,妾再冷都受得了。”
“求大王息怒,妾知错了。”
窟咄隆脸色稍霁,转瞬间就畅快大笑。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嘛。”
“本王……”
锵锵锵锵。
一串急促刺耳的拔剑声骤然响起。
马车旁的护卫一边大叫示警,一边抽剑冲向前方。
昏暗的街巷中,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月色下显露出身形。
一双双饿狼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马车,杀气肆意弥漫。
右侧的楼阁上,陈善双手扶着围栏,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
“什么档次,跟我用一样的东西。”
“自取其祸!”
扶苏探头张望,果然下方的马车与陈善的座驾十分相似,只是它装饰了更多的花纹和佩饰,走在路上更惹眼一些。
“窟咄隆,拿命来!”
猝不及防间,黑幢幢的街巷中传来一声暴喝。
“杀!”
“杀了他!”
赤沙族青壮挥舞着简陋的武器,悍不畏死地向马车发起了冲锋。
护卫手中凌厉的剑光时隐时现,划破人体的同时带出大蓬飞洒的热血。
车厢中探出一颗肥硕的脑袋,窥视了一眼马上缩了回去。
“贱民!”
“你们这些贱坯子想要造反吗?”
“杀了他们!”
“给本王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窟咄隆深知自己已经不是年轻时那个赤手搏熊的勇士,他现在连多走几步路都觉得胸闷气短。
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躲在马车里,等府中的亲兵出来救援。
“爱妾,你快回去报信。”
“召人来救本王!”
美艳女子听着近在咫尺的打斗声和惨叫声,早已吓得浑身瘫软面无人色。
“大王,妾两腿发抖,走不动路。”
窟咄隆勃然大怒:“走不动给我爬回去!”
说罢他掐住对方的单手单足,打横拎了起来。
“快去!”
啪叽。
女子惊叫着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地摔在街边的水洼中。
浓烈的血腥气充斥着鼻腔,她抖动几下,昏昏沉沉趴了下去。
“贱人,你……”
“坏我大事!”
窟咄隆一露头,赤沙部青壮的攻势立刻变得猛烈无比。
他们几乎是不计死伤,硬顶着护卫的剑锋向马车靠近。
一道饱含刻骨仇恨地眼神死死盯着车厢中肥硕的人影,大叫着给同伴鼓舞士气。
窟咄隆瞬间头皮发麻,惊惶地放下车帘退了回去。
那是谁?
他为什么如此痛恨本王?
窟咄隆恍惚间浮现出碎片般的回忆。
挣扎哭喊的少女逐渐没了力气,面如死灰地躺在地上任由他施为。
旁边一个青年撕心裂肺地喊哑了嗓子,最终只能颓废地伏在地上悲恸嚎哭。
‘你就因为这点小事记恨本王?’
“最后不是把她还给你了吗?”
‘本王享受族中的女人是长生天赋予的权利!’
‘你们这些贱种想悖逆长生天不成!’
窟咄隆握着双拳,气愤地浑身肥肉乱抖。
“杀了他们!”
“一个都不要留!”
“府中的援兵马上就来了!”
楼阁上的看台中,陈善指着乱作一团的‘王府’,唏嘘感慨道:“看来窟咄隆的亲兵也不是那么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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