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连续给老丈人献了三天的血,抽得他欲仙欲死。
虽然他每次都提前喝一大碗水,稀释血液浓度。
但架不住程博简这个老东西心太黑,只要抽不死,就往死里抽。
最后他实在没办法,扼住对方的脖子以性命相要挟,才宣告‘第一疗程’结束。
“妹婿近来气色很差。”
“莫不是发下的岁赐太多,心疼得睡不着觉?”
临近正旦,万众期待已久的岁赐陆续发放,西河县一片欢腾。
往年都是陈善和嬴丽曼亲自负责,现在夫妻二人一个虚弱无力、一个怀有身孕,扶苏夫妇俩被拉来充当劳动力。
王昭华登记造册,扶苏清点核对。
他们俩忙得脚不沾地,陈善只管躺在藤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连眼皮都未抬起一下。
扶苏见了不觉好笑,趁着空闲的时候凑在他身旁打趣。
“心疼什么?”
“米油粮茶是自家庄园里长的,盐是自家提炼的,布是自家纺的,皮袄是自家工坊产的。”
“本身就是他们劳作所得,修德只要拿出一小部分,就能让他们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陈善懒洋洋地坐直了些,指着门外翘首观望,脸上满是羡慕之色的男女老幼。
“你看,此类不在修德手下做事。”
“他们就感受不到世界的美好。”
扶苏无奈地叹了口气。
西河县大部分人只知有县尊,而不知有皇帝,全是陈善拿钱养出来的。
倘若朝廷有用不完的钱粮,也能使天下黔首庶民尽欢颜。
王昭华在旁边喝水的时候,几个来帮忙的官吏家中女眷好奇地小声议论了一会儿,然后上前与她搭话。
“昭华夫人,累不累啊?坐着歇会儿,这里有茶。”
“妾自幼习武,做点小事累不着的。”
女眷们叽叽喳喳地问:“久闻关中繁华,勋贵云集,富户十余万。”
“昭华夫人您又是出身大户人家,乍然来了西河县这等小地方一定很不习惯吧。”
王昭华微笑着说:“没什么不习惯的,西河县方方面面都挺好,与关中各有特色。”
见她没什么架子,待人又和蔼,女眷们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咸阳那边也有发岁赐的规矩吗?”
“有的。”
“西河县以前是六样,后来日子过得好些了变成八样,如今年年都是十几样再加现钱。不知道关中的岁赐发多少?”
“呃……视职位等级,各有不同。有的比西河县更丰厚,有的则少许多。”
“人人都有吗?雇工、奴隶、婆妇、婢子、车夫他们发不发?”
“大概……是有的,下面的事我不太清楚。”
王昭华应付了片刻,实在难以为继,赶忙找借口离开。
“你们听到了没有?”
“关中的规矩跟西河县大致相仿。”
“我就说嘛,西河县如今也不比关中差!”
“他们有的咱们也都有!”
王昭华的眼神不经意间与扶苏碰到一起,双方同时露出羞臊又窘迫的表情。
奴隶怎么可能有岁赐呢?
即时是雇工也得遇上大方的东家,才可能拿到一点微薄的岁赐。
陈善这种大把撒钱、肆意挥霍的做法,哪个能跟他比?
“县尊!”
“县尊!”
“不好了,奴工打起来了!”
还没见到人影,慌乱的喊声已经从外面的街上传来。
一名报信的小厮连滚带爬窜入院内,六神无主地寻找陈善的身影。
“奴工暴乱,县尊在哪里?”
陈善不紧不慢地起身:“本县在此。”
“你先把气喘匀,有什么话慢慢说。”
扶苏和王昭华神色紧张地围了过来。
西河县役使的胡人奴工不下数万,如果真的发生暴乱的话,必定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灾难。
“岁赐……发着发着,奴工争相抢夺,然后就打起来了。”
“他们按照各自的部族,分成几十派。”
“眨眼的功夫就打得乱成一团,压都压不住。”
“上官赶紧派我来报信。”
小厮嗓子干哑,说话一顿一顿的,不过好在道明了事发过程。
扶苏急切地说:“妹婿,你快去调兵镇压,万一被他们闯进县城就糟了!”
王昭华主动请缨:“我去打个前锋,这里可有盔甲?夫君你来帮我穿戴。”
陈善连忙往下压手:“你们别急。”
“胡人奴工互相争斗,打死个把人算什么大事?”
“让他们打吧,就当磨炼身手,上阵前先热热身。”
扶苏蹙起眉头:“妹婿,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王昭华厉斥道:“能有什么隐情!兵贵神速,你这县令怎么当的!”
“等胡人杀进县城就晚了!”
陈善嗤笑道:“胡人杀进县城干什么?”
“惹得我不快,谁给他们发岁赐?”
扶苏握住王昭华的手腕,示意她别打岔。
“妹婿,你快说清楚,胡人奴工为何争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