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却没接他的话茬,他眯着眼睛,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更快了些。举报?他何尝不想?李青云就像一根扎在他心头的刺,不拔掉,他寝食难安。但这根刺,又硬又滑,还带着毒,轻易动不得。
“光凭看见于莉的远房亲戚卖东西,定不了他的罪。” 易中海缓缓开口,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刘海中头上,“李青云完全可以推说不知道,或者说是于莉偷了他的方子自己干的。到时候打蛇不死,反被咬一口。那小子,邪性,下手黑得很。”
他想起李青云碾碎傻柱胳膊时那平静的眼神,心里就一阵发寒。武力上,他们加起来都不是个儿。
“那……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发财?看着他在院里耀武扬威?” 刘海中不甘心地嚷嚷,肥厚的胸脯剧烈起伏。
“当然不能!” 易中海断然否定,眼中寒光一闪,“但要讲究策略,要么不动,动,就得一击毙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他看向许大茂:“大茂,你在宣传科,跟李副厂长那边……能递上话不?”
许大茂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易中海的意思,拍着胸脯保证:“能!太能了!李副厂长那边的王秘书,跟我关系铁着呢!平时没少一块喝酒!只要咱们这边证据确凿,我就能把风煽到李副厂长耳朵里去!厂里出面,再加上街道,里应外合,还怕弄不死他?”
易中海点点头,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光靠院里和街道,力度可能不够,如果把李青云厂里工人的身份利用起来,由厂保卫科介入,那性质就严重多了。
“光有厂里还不够。” 易中海老谋深算,继续布局,“街道那边,老刘,你去找找王主任,不用明说,就反映反映院里最近有人经济状况反常,来源不明,引起群众议论,担心影响大院安定团结。先把疑点给他种下。”
“成!这事我在行!” 刘海中一口答应,感觉自己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那……证据呢?” 许大茂追问最关键的一环,“咱总不能空口白牙去举报吧?”
易中海沉吟片刻,阴恻恻地道:“证据,要靠我们自己拿!要抓,就抓他个人赃并获!”
他目光扫过两人,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盯紧于莉!盯紧李青云!他们之间,不可能不交接货物和钱款!找到他们交易的地点、时间!最好是能堵在屋里,或者抓个现行!到时候,货物、钱款,都是铁证!”
他看向许大茂:“大茂,你眼线多,在外面多留意于莉和她那两个帮手的动向,摸清她们的活动规律。”
又看向刘海中:“老刘,你在院里,负责盯死李青云!看他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尤其注意他晚上有没有偷偷摸摸的活动。还有,留意于莉有没有偷偷去他屋!”
“只要抓到一次!” 易中海五指猛地收拢,攥成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 “咔吧” 声,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我们就立刻分头行动!老刘你去街道找王主任,大茂你立刻去找李副厂长的秘书,我坐镇院里,稳住局面!三管齐下,让他插翅难飞!”
昏暗的灯光下,三张面孔都因为兴奋和恶意的憧憬而扭曲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阴谋即将得逞的腐臭气息。
“对了,” 易中海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先别急着动。等我信号。最好是能赶上一次街道或者厂里搞什么整顿风气、打击投机倒把的专项活动,借那股东风,事半功倍!”
“还是老易你想得周到!” 刘海中奉承道。
“明白!一大爷,您就瞧好吧!” 许大茂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了李青云倒台后,他趁机上去踩几脚、顺便把于莉那个越发有味道的小媳妇……嘿嘿。
三人又低声嘀咕了一阵,仔细推敲了每一个细节,直到觉得万无一失,这才各自散去。
刘海中挺着肚子,趾高气扬地回了后院,感觉自己又恢复了二大爷的威严。许大茂则像只偷腥成功的猫,溜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易中海最后一个离开,他吹熄了灯,屋里陷入一片黑暗。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的眼睛,透着冰凉的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他知道这是一场赌。赢了,就能拔掉心头刺,重新掌控大院,甚至可能从李青云的 “遗产” 里分一杯羹。输了……他不敢想输的后果。那个年轻人,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嫉妒、恐惧、以及对失去权力的不甘,已经驱使着他,踏出了这无法回头的一步。
而此时,中院东厢房里,李青云刚刚清点完于莉傍晚时分悄悄送来的货款。于莉现在办事越来越稳妥,交接地点和时间变换不定,有时在公共厕所后面,有时在堆放杂物的拐角,每次都干净利落,绝不久留。
李青云把现金和换来的全国粮票收入【芥子纳须弥】空间深处,然后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凉水,慢慢喝着。一股没来由的、微弱的寒意,像细小的冰针,轻轻刺了一下他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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