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邪短篇 第166章

暮色四合，喜来眠门口那三盏别具一格的南瓜灯率先亮起，橘黄色的暖光透过张起灵精心雕刻出的骷髅侧影、盘蛇与古老符文，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陆离、带着几分神秘色彩的光影。这奇特的景致，与院内飘出的、由胖子新手艺催化的浓郁南瓜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吸引力，既有山野农家的质朴温暖，又掺杂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这个西洋节日的诡谲趣味。

果然，还没到正式的饭点，就有几拨客人被这独特的氛围吸引了过来。大多还是年轻人，他们虽然没有穿着夸张的coS服装——在雨村这样相对传统的地方，那样做或许太过醒目——但显然在妆容上花了些心思。

我看到有女孩在眼角贴了亮晶晶的蜘蛛网水钻，另一个在脸颊上画了逼真的缝合线伤痕，还有几个男生，简单地在眼下抹了些黑色眼影，营造出吸血鬼般的倦怠感。他们嘻嘻哈哈地走进来，目光首先就被门口和窗台上的南瓜灯吸引，发出低低的惊叹。

“哇！老板，你们这南瓜灯好酷啊！不像外面卖的那种！”

“这骷髅刻得真有感觉！是自己雕的吗？”

我坐在柜台后，笑着点头回应：“朋友帮忙雕的，应个景。”

他们落座后，几乎都点了胖子推出的“万圣节限定南瓜套餐”。后厨里，胖子挥舞着他的新锅铲，将南瓜盅炖鸡、金黄酥脆的南瓜饼、以及口感绵密香甜的南瓜浓汤做得风生水起，那件“厨神”围裙在他圆滚滚的肚子上欢快地跳跃着。张起灵则扮演着沉默但效率极高的服务员角色，端着菜品穿梭在桌椅之间，他本身清冷的气质，在这种带着点怪诞氛围的夜晚，反而意外地和谐，像隐匿在人间观察的非人存在，引得几个胆大的女生偷偷举起手机。

一切都在有序而热闹地进行着。收款提示音“滴滴”作响，像悦耳的小调，让我心情愉悦。

这时，一桌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年轻人吃完了饭，凑在一起低声商量着什么，目光时不时瞟向柜台。推搡了几下后，一个脸上画着可爱小猫胡须的女生被同伴推了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柜台前，脸颊微红。

“那个……老板，”她指了指柜台上那个装满各式糖果的大木碗，声音带着点试探和期待，“今天万圣节……可以……可以给我们点糖吗？trick or treat！”

她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的同伴们在后面也跟着起哄，发出善意的笑声。

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还真有人来要糖啊！看来这准备没白费。

“当然可以！”我爽快地端起那个沉甸甸的木碗，递到她面前，“喜欢什么自己拿，随便挑！”

那女生眼睛一亮，欢呼一声，小心翼翼地选了几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和水果硬糖。她的同伴们也立刻围了过来，嘻嘻哈哈地开始挑选，嘴里还说着“谢谢老板！”“老板大气！”“万圣节快乐！”

看着他们因为几颗糖果而露出的单纯快乐的笑容，我心里也像是被这甜味浸染了，暖融融的。这大概就是节日的意义吧，一点点小小的仪式感和分享，就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快乐。

有了这一桌的成功先例，后面陆续又有几拨年轻客人，在结账时或者离开前，都大着胆子、带着笑意过来要糖。有的还像模像样地说了句“trick or treat”，有的则只是腼腆地指指糖碗。我都来者不拒，笑着让他们自取。

胖子中间出来晃悠一圈，看到这场面，咧着嘴笑：“嘿，还真有来捣蛋要糖的啊？早知道胖爷我往糖里塞俩辣椒试试！”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可积点德吧！”

闷油瓶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在递送菜品、或者经过柜台时，看到那些年轻人围着糖碗雀跃的样子，他眼神里的冰霜似乎也融化了些许。

这个夜晚，因为这几盏独特的南瓜灯，一桌用心的南瓜宴，和一碗分享出去的糖果，变得格外不同。喜来眠里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年轻人的笑语、以及一种轻松欢快的节日氛围。没有光怪陆离的装扮，没有喧闹震天的派对，只有在这山野小店里，流淌着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简单而真挚的快乐。

我看着窗外在夜色中静静散发光晕的南瓜灯，再听听后厨胖子锅铲碰撞的铿锵声，以及身边沉默却可靠的身影，觉得就这样经营着这个小店，过着这样平凡却充满小惊喜的日子，似乎……也很不错。

昨天去做掐丝珐琅了，一掐就是七小时，做到晚上九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