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战场的关蕾与周舟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身影在漫天飞雪与断壁残垣间几个起落,便已决心以最快速度穿越这片区域。
然而,就在他们冲入一片被风雪笼罩得格外朦胧的街区时,一阵若有若无、婉转却又透着森然鬼气的唱戏声,突兀地钻入了二人的耳中。
“咿咿呀呀……”
那声音缥缈不定,仿佛来自很远,又似近在耳边。音调古老哀怨,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感,在这白茫茫的雪世界里反复回荡。
起初二人并未在意,只想尽快远离。可随着他们不断前行,那唱戏声却始终如影随形,音量没有丝毫变化。
“不对劲!”关蕾猛地停下脚步,脸色难看地环顾四周。
周舟也察觉到了异常,他指向旁边一栋半塌的楼房:“那栋楼,我们三分钟前经过一次了!墙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两人心中同时一沉。他们再次尝试,认准一个方向发力狂奔,速度远超寻常。周围的景物在飞掠,风雪扑面,可几分钟后,当他们停下脚步,骇然发现又回到了那栋有着熟悉涂鸦的破楼前!
而那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依旧在不远不近处响着,音调、音量,没有丝毫变化。
他们猛地抬头,望向歌声传来的方向。只见远处,那片被雪幕笼罩的模糊景象中,一道身影静静地立在某个高处。
那是一位身着华丽戏服的女子。水袖垂落,裙裾在风雪中诡异地纹丝不动,那身鲜艳的绸缎在灰白的世界里刺目得如同鲜血。她身段苗条玲珑,姿态曼妙到了极致,脸上覆着极其精致的妆容,柳眉弯弯,杏眼含情却空洞无物,朱唇一点,美得令人窒息。
但那是一种极其不真实的美。如同工匠呕心沥血烧制出的最完美的瓷器人偶,每一分轮廓、每一笔色彩都恰到好处,却毫无活人的生气与瑕疵。皮肤光滑得如同蜡像,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井。
关蕾死死盯着那张完美得不似凡尘的脸,瞳孔微缩,脸上之前的焦躁瞬间被极致的凝重所取代。她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白可……!”
她的声音低沉,如山岳压顶般的沉重。显然,她认识这个女子,并且深知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地点遇到对方,意味着何等麻烦的变数。
那被称作白可的戏服女子,对于关蕾的识别毫无反应,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朱唇微启,幽幽地唱着那永恒的曲调,仿佛她自己也只是这曲戏文的一部分,一个被困在时光里的、美丽而恐怖的幽灵。
戏腔悠扬,雪花无声飘落,构成了一幅令人心底发寒的静止画面。而关蕾和周舟,则彻底成了这画中迷失的囚徒。
另一处相对开阔的广场上,风雪似乎也识趣地变得稀疏了些。
段宏斌独自立于广场中央,身上沾染着些许血迹。他目光平静地望向不远处那个持刀而立的冷峻男子,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赵小楼,你等的人……还没到齐?”
赵小楼手中长刀纹丝不动,刀锋在雪光映照下流转着刺骨寒芒。他下颌微抬,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孤高与自负,仿佛眼前的强敌不过土鸡瓦狗:
“段宏斌,杀你何须他人?我一人一刀足矣!”
话音未落,他周身气势勃发,竟将飘落的雪花都逼退三分,显然已按捺不住出手的冲动。
“小楼!不可!”
站在他身旁的灰衣老者急忙上前,枯瘦的手掌虚按,声音急促而低沉:
“安排进‘玩家协会’的人传来消息,武恫在咱们这边动手时,就在他们的据点消失了!他那‘隐身’能力神出鬼没,最擅隐匿袭杀。若你二人拼到力竭,他突然现身……后果不堪设想啊!”
老者浑浊的眼中满是忧虑,他太了解赵小楼目空一切的性子,也更清楚那些藏在阴影里的毒蛇有多危险:
“再等等!等关蕾赶来!届时你再与段宏斌公平一战,方能万无一失!”
赵小楼眉头紧锁,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他高傲的性子让他不屑于畏惧一个藏头露尾的武恫。但老者的担忧不无道理,他紧握刀柄的手指几次收紧又松开,最终冷哼一声,强压下沸腾的战意,算是默许了这份谨慎。
段宏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轻笑出声,带着几分戏谑:
“无妨,我可以等。毕竟……能多看几眼这雪景,也是好的。”
他语气轻松,显然也想利用这短暂的间隙调整状态。
战场中央,两人对峙。一个傲气凌云,一个深不可测。而在无形的阴影之中,或许正有第三双眼睛,在静静等待着渔翁得利的时机。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一分一秒流逝,风雪依旧。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远处的废墟间袅袅走来。那是一位女子,穿着一身素色的宽松连衣裙,裙摆在寒风中猎猎舞动。风吹过时,布料紧贴身体,隐约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也显露出衣裙之下似乎再无他物的惊人事实。她步履从容,仿佛并非走向生死相搏的战场,而是漫步在自家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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