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城,醉仙楼顶层雅间。
窗外是熙攘街市,窗内却是一片静谧。寇敏小口啜饮着灵茶,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忧色。
“靖杰,我们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她放下茶杯,轻声问道。方才酒楼外那一幕,徒手碎金丹剑修本命飞剑,言语间更是直指古剑宗宗主,可谓石破天惊。可以想见,此刻外面是何等暗流汹涌。
严靖杰临窗而立,目光淡然地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仿佛刚才那震慑全场的事情与他无关。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从我们离开黑石村,踏入这云荒开始,便已无法独善其身。南疆巫蛊教,星陨之谷古剑宗,乃至那些潜藏在暗处的窥探者……他们不会因为我们低调便放过我们。”
他转过身,看向寇敏:“与其被动接招,疲于应付,不如主动展露爪牙,划定界限。让那些心怀不轨者知晓,招惹我们,需要付出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
“古剑宗若真敢倾巢而来,正好一并解决了,也省得日后麻烦。”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自信。
寇敏看着他沉稳如山岳的身影,心中的担忧渐渐平息。是啊,她的“蝌蚪”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隐忍的少年,而是拥有了搅动风云力量的强者。既然避不开,那便坦然面对。
她展颜一笑,如春花绽放:“嗯,我听你的。”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严靖杰眉头微动,神识捕捉到了几道迅速接近醉仙楼、却又刻意收敛了气息的身影。其中一道,气息晦涩深沉,竟隐隐触摸到了元婴的门槛。
“看来,有‘客人’到了。”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果然,片刻之后,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严靖杰淡淡道。
门被推开,进来的并非店小二,而是三名修士。为首一人,是位身着锦袍、面白无须、笑容可掬的中年胖子,看似像个富家翁,但其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与周身圆融的气息,显示其修为至少是金丹后期。他身后跟着两名气息凝练的随从。
“冒昧打扰,还请二位道友海涵。”中年胖子拱手笑道,态度十分客气,“在下乃这望北城‘万宝楼’分楼掌柜,钱不多。听闻二位道友驾临敝城,更是出手惊退了那古剑宗的青锋长老,实在令钱某钦佩不已,特来拜会。”
万宝楼?严靖杰想起玉简中记载,这是一个势力遍布云荒各大城池的商业组织,以买卖消息、拍卖奇珍闻名,背景深厚,与各方势力都有交集,却始终保持中立。
“钱掌柜消息倒是灵通。”严靖杰不置可否。
“呵呵,混口饭吃,总要耳聪目明些。”钱不多笑容不变,目光在严靖杰与寇敏身上一扫而过,心中更是凛然。以他金丹后期的修为,竟完全看不透这男子的深浅,而那女子身上温润磅礴的生机,也绝非凡俗。难怪能轻易碾压古剑宗长老!
他姿态放得更低,从袖中取出一枚鎏金请柬,双手奉上:“三日后,我万宝楼将举办一场高阶拍卖会,届时会有不少罕见宝物出现。钱某特来送上请柬,诚邀二位道友莅临,若有看得上眼的,敝楼定给二位最优惠的价格。”
严靖杰接过请柬,神识一扫,上面罗列了几件压轴之物的名称,虽未详述,但“万年冰魄”、“地心火莲”、“残缺上古阵图”等字眼,倒也勾起了他一丝兴趣。内天地成长,正需要各种属性的天材地宝夯实根基。
“有劳钱掌柜,届时若有空,我们会去看看。”严靖杰收起请柬。
钱不多见对方收下,心中一喜,知道这初步的善意算是送达了。他又寒暄了几句,留下一个代表着万宝楼贵宾身份的玉牌,便识趣地告退了。
钱不多刚走不久,又陆续有几波人前来拜访。有望北城的本土家族族长,有其他宗门派驻在此的管事,甚至还有两位散修中的金丹老怪。他们的目的大同小异,都是听闻了酒楼外之事,前来混个脸熟,表达善意,或者试探虚实。
严靖杰皆淡然处之,既不热情,也不倨傲,分寸把握得极好。寇敏则安静地陪在一旁,偶尔应对几句,举止得体,更让人不敢小觑。
所有人都明白,这望北城,乃至中州,恐怕真的要因为这对神秘男女的出现,掀起新的波澜了。
接下来的两日,严靖杰与寇敏便在醉仙楼住下,深居简出。但关于他们的各种传闻,却在望北城乃至更远的地方愈演愈烈。
“徒手碎飞剑!那严姓修士至少是元婴老祖!”
“他身边那女子也不简单,据说是某种特殊灵体,生机磅礴!”
“古剑宗这次踢到铁板了!凌绝霄宗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万宝楼钱胖子都亲自去送请柬了,看来这对男女来头极大!”
“三日后万宝楼拍卖会,怕是有好戏看了!”
各种猜测、议论、期待,将严靖杰与寇敏推到了风口浪尖。
而此刻,古剑宗宗门之内,气氛却是一片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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