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颗布洛芬，救活大明马皇后 第13章 材料突破与“猛火油”的改良

北京西郊，天工院划出的“格物实验区”内，一座半地穴式的砖石建筑终日门窗紧闭，唯有一座以新法砌筑的高耸烟囱，不时逸出带着异味的青黑色烟雾。此地被列为机要，寻常匠役不得靠近，由林庆云亲自掌管，仅有数名精挑细选、签署了保密文书的学徒协助。

室内，气氛灼热而凝重。不同于机巧坊的金铁交鸣，这里充斥着各种药材、矿物燃烧或混合后的奇异气味。靠墙的木架上，整齐排列着数百个琉璃瓶、陶罐，里面盛放着颜色、性状各异的粉末、液体或块茎。中央，最为显眼的，则是一套由林庆云依据师父张明远遗留手稿中的零星图示，结合自身对物质性质的理解，反复试验、改进而成的分馏装置。

这套装置主体是数个以耐热琉璃和精烧陶土制成的、大小不一的密闭容器，通过特制的、以鱼胶与石灰混合材料密封的铜管相互连接。其中一个最大的陶罐正架在焦炭炉上被缓慢加热，罐内盛放的，正是自西北延绥地区运来的、色泽黑褐、质地粘稠的石油，此时人称之为“猛火油”或“石漆”。

林庆云挽着袖子，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连接在主罐上方的、那根盘旋上升的琉璃冷凝管。他的目光紧盯着管壁，等待着那关键的变化。

“先生，炉温已按您的要求，控制在微沸。”一名学徒小心地报告着炭火情况。

林庆云微微颔首，不敢有丝毫分神。他知道，这“猛火油”成分极其复杂，师父手稿中提及，可通过“热力分离”之法，得到性质迥异的不同产物。但手稿语焉不详，具体的温度控制、装置密封、冷凝效率，全需他自行摸索。此前数次试验，或因温度过高导致产物焦黑失效，或因密封不严引发险情，甚至有一次因冷凝不佳，大量油气逸散，险些酿成火灾。

今日，他调整了加热方式，改用了更均匀的焦炭炉，并对冷凝管的盘旋角度与冷却水循环做了进一步优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室内只有液体微沸的“咕嘟”声和炉火的“噼啪”声。突然，那根原本空无一物的冷凝管内壁，开始凝结出极细微的、无色透明的液珠！

林庆云瞳孔一缩，心脏骤然收紧。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特制的、以冷水包裹的琉璃接受瓶凑到冷凝管出口。

一滴，两滴……清澈如水、却带着一股特殊刺鼻气味的液体，缓缓滴入瓶中。

“成了！”饶是林庆云素来沉静，此刻也忍不住低呼一声，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他认得这气味，这性状，与手稿中描述的、最易燃烧的“轻质油”极为相似！

他立刻指挥学徒，微调炉火，保持这特定的温度范围。随着加热持续，冷凝管中滴出的液体逐渐增多，性状也开始发生变化，从最初的无色透明，慢慢变得微黄，粘度也有所增加。

他更换了接受瓶，分别收集不同时间段冷凝得到的产物。直到主罐中残留的液体变得极为粘稠、颜色深黑，他才停止了加热。

望着面前排列开的几个琉璃瓶中，从清亮到粘稠、颜色各异的液体，林庆云长长舒了一口气，疲惫与兴奋交织。他知道，这仅仅是初步分离，远未达到手稿中提及的更高纯度，但已经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他立刻取来最清亮的那一瓶“轻质油”，用特制的长柄铜勺蘸取少许，置于灯火之上。

“轰——！”

一簇明亮、迅猛的火焰骤然腾起，燃烧极其充分，几乎瞬间便将那点油料燃尽，热度灼人！

这与以往猛火油燃烧时浓烟滚滚、火焰粘稠蔓延的特性，截然不同！

“快！记录！”林庆云强压激动，对学徒吩咐，“一号馏分，色清味烈，极易点燃，火焰迅猛，几无黑烟……”

接下来的数日，林庆云闭门不出，反复验证不同馏分的性质，并着手改良现有的“猛火油柜”。他将易于点燃、燃烧迅猛的“轻质油”与燃烧更持久的“重质油”按不同比例混合，测试其燃烧效力。最终，他确定了一种最佳配比，并改进了油柜的喷口结构与点火方式。

半月后，北京城北的专用试验场上。

一架经过改良的猛火油柜对准了百步之外以湿泥加固的木质标靶。随着操作兵士扭动阀门，点燃引信，一道明显更为凝聚、色泽更白、呼啸声更尖锐的火龙喷射而出，瞬间便将标靶吞没！火焰附着性极强，燃烧极为剧烈，即便有湿泥防护，木质标靶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为焦炭，远超旧式猛火油的效果！

围观此次演示的朱棣、姚广孝、沈炼等人，纵然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改良后的威力所震撼。

“好！好一道毒火！”沈炼目光灼灼，他是见识过旧式猛火油威力的，眼前的景象，让他立刻意识到了其在攻坚、守城，尤其是水战中的巨大价值。

姚广孝捻动佛珠的速度微微加快，低语道：“水火无情，终为所用。格物之妙，竟至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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