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颗布洛芬，救活大明马皇后 第3章 经济绞索

南京，紫禁城文华殿。

相较于奉天殿的庄严肃穆，此处更显精致，也更适合年轻的建文皇帝与他的心腹近臣进行小范围的密议。朱允炆已换下沉重的朝服，穿着一身杏黄色的常服，眉头却比前几日锁得更紧。

齐泰与黄子澄坐在下首的绣墩上，面色同样凝重。

“陛下，”齐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策略，“燕王吞并北元，其势已彰。若待其彻底消化所得，稳固根基，则尾大不掉，悔之晚矣。然，贸然兴兵，恐失天下人心，亦非上策。臣以为，当先行釜底抽薪之计。”

朱允炆抬起眼，眼中带着询问：“齐先生的意思是？”

黄子澄接口道，语气带着文臣特有的算计：“陛下，北平地处北疆，虽有塞外之利，然其命脉，实则系于中原。其日常所需之精细布匹、江南稻米、两淮之盐、乃至打造军械所需之部分特殊物料，多赖南方漕运及商旅供给。只需……”

他做了一个收紧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掐断这些，北平纵有十万铁骑，亦将如困兽一般，难以为继。”

朱允炆眼中一亮，仿佛在迷雾中看到了一条路径：“先生是说……经济封锁？”

“正是！”齐泰斩钉截铁，“请陛下即刻下旨：一，严控漕运，凡北上船只，需持有兵部与户部联合签发之特令，严密盘查，尤其禁止大宗粮米、生铁、硝石等物资运往北平方向。二，诏令江南各布政使司、市舶司，严禁与北平王府及其控制下之商号进行任何交易，违者以资敌论处！三，冻结燕王府及其关联人员在江南所有钱庄、店铺之资产，查封充公！”

这三条措施，如同三条冰冷的绞索，目标明确地套向了北平的脖颈。朱允炆沉吟片刻，想到北方那巨大的威胁，终于下定了决心。

“准奏！此事由齐先生亲自督办，务必严密，不得有误！”

“臣，遵旨！”

旨意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遍江南，并由隐秘渠道迅速扩散至北方。消息传到北平时，带来的震动丝毫不亚于一场军事进攻。

燕王府，澄心堂。

气氛比之前更加紧绷。朱棣看着由南方商号秘密送来的急报，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敲击轮椅扶手的手指频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好手段。”他淡淡地评价了一句，“不动刀兵，却欲断我筋骨。”

姚广孝捻着佛珠，眉头微蹙：“王爷，此计确实毒辣。北平库存之粮，最多支撑大军半年用度。江南布匹断绝，军中冬衣、百姓御寒皆成问题。尤其是盐铁，乃维系民生与军备之根本。”

沈炼脾气火爆，闻言怒道：“王爷！朝廷这是要逼死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不如什么？”朱棣打断他，目光锐利，“打过去？正中他们下怀，给了他们一个‘燕王造反’的明确口实。届时，我们不仅在军事上被动，在道义上亦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炼语塞，愤愤地握紧了拳头。

一直沉默的林庆云，此时抬起了头。经过朝堂演疾和核心决策的历练，他面对危机已能保持冷静思考。

“王爷，大师，”他缓缓开口，“朝廷此计，意在困死我等。然，危机之中，或也藏有契机。”

“哦？”朱棣看向他，“庆云有何见解？”

“北平及周边，地域广阔，并非不毛之地。”林庆云思路清晰地说道，“以往我等多依赖南方输入，是因便利。如今通路被截，正是逼迫我们 ‘自力更生’ 、‘内部挖潜’ 之机。”

他具体阐述道：“其一，粮食。可鼓励周边军屯、民屯扩大垦殖，推广天工院改良之农具，兴修小型水利。同时，可向北地新附部落收购牛羊乳酪，补充军粮。其二，布匹。北平本地亦产棉麻，虽不及江南精细，但御寒足矣。可由王府牵头，统一向农户订购粗布，天工院或可尝试改进本地织机，提升效率。其三，盐铁。辽东有海盐，虽苦涩，稍加提炼亦可食用。至于铁料，境内亦有几处小矿，以往不甚重视，如今需加大开采，并严格回收废旧铁器，统一交由金火坊回炉重铸！”

他的话语条理分明，将一个看似绝境的困局，拆解成一个个可以着手解决的具体问题。

姚广孝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林施主此言，乃破局之关键！将危机转为锤炼自身之机。若能借此建立起不依赖南方的内生体系，我北平根基将更为牢固！”

朱棣沉吟片刻，眼中精光渐盛：“庆云所言，甚合我意！被动接招，不如主动破局！”他当即下令：

“姚广孝，由你总揽此事，统筹各方资源！”

“林庆云，你负责医药、农事改良及与民生相关诸务，尤其那织机改进，着天工院木工坊优先处置！”

“沈炼，派兵护卫屯田，维持境内秩序，严防奸细破坏！”

一道道指令发出，北境这台庞大的机器，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朝廷的经济绞索固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却也如同一声鞭响，抽打着这北地的巨兽，逼迫它挖掘出自身更深层的潜力。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经济的层面，率先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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