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征途，我于蛮荒中重生 第4章 孽海穷途

“晚了。”

“血债，必须血偿！”

凌风那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审判，不仅击碎了张魁苟活的幻想，也彻底点燃了北疆将士胸中积郁已久的怒火与仇恨。那跪地呈递降表的内侍，吓得瘫软在地，黄色绸布滚落尘埃，沾染了血污。

“进攻！”凌风蟠龙金枪前指，声音斩钉截铁，再无丝毫转圜余地。

“杀！”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北疆将士如同出闸的猛虎，无视那洞开的宫门后可能存在的陷阱，悍不畏死地冲了进去！

皇宫，这象征着炎族数百年荣耀与权力的最高殿堂，此刻却成为了最后的修罗场。玉阶染血，丹陛横尸，精美的雕梁画栋在刀兵碰撞中碎裂，珍贵的瓷器古董在厮杀践踏中化为齑粉。留守的海寇亲卫确实是张魁麾下最凶悍、最忠心的部队，他们深知已无退路，爆发出了绝望的疯狂，与涌入的北疆军在每一座宫殿、每一条回廊间展开了惨烈至极的搏杀。

凌风目标明确，直扑核心——象征着皇权的太极殿。根据“暗影”最后的情报和俘虏的供述，张魁最后就盘踞在那里。

沿途抵抗异常激烈。海寇利用宫殿复杂的地形，不断从侧翼、从高处发动突袭。凌风左肩的伤口在激烈的运动下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玄甲内的绷带，剧痛一阵阵袭来，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缓，蟠龙金枪每一次刺出，都必然带起一蓬血雨，精准而高效地清除着前进的障碍。裴勇仁、“赤眉”、狗娃、孙疤脸等将领各自率领一部，如同几把尖刀，在庞大的宫殿群中穿插分割，将顽抗的海寇逐步歼灭、驱散。

当凌风终于杀到太极殿前那巨大的汉白玉广场时，身边的亲卫已不足三百人，人人带伤，喘息粗重。而广场之上，最后约莫八百名身披黑色重甲、手持巨斧斩马刀的海寇“鲸牙卫”，如同铁桶般环卫在太极殿的丹陛之下。为首一人，身材异常魁梧，几乎比常人高出一个头，浑身肌肉虬结，披着一件不知从哪位亲王身上剥下的蟠龙金甲，手中握着一柄门板般宽阔、刃口带着狰狞锯齿的巨型战刀——正是“混海蛟”张魁！

他显然没有真正指望降表能救命，早已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此刻，他瞪着铜铃般的双眼，死死盯着一步步逼近的凌风，眼中充满了野兽般的凶戾与穷途末路的疯狂。

“凌——风！”张魁的声音如同破锣，带着海风侵蚀般的沙哑，“老子纵横东海二十年，没想到今日会栽在你这个北地小子手里！想要老子的命？那就拿你的命来换！”

凌风停下脚步，平复着翻腾的气血，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张魁，你僭居神京，荼毒天下，罪孽滔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少他娘放屁！成王败寇！老子输了认栽！但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张魁勐地举起那柄骇人的巨型战刀，咆哮道，“鲸牙卫！随老子杀！拉一个垫背，拉两个赚一个！”

“杀！”最后的“鲸牙卫”发出亡命的嚎叫，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凌风等人发起了反冲锋！

“结阵！迎敌！”凌风厉声下令，残余的北疆精锐迅速结成紧密的圆阵，长枪如林，指向外围。

瞬间，双方最精锐的力量猛烈地碰撞在一起！没有试探，没有花哨，只有最原始、最血腥的力量对拼与意志较量！“鲸牙卫”个体战力极强，装备精良，又抱有死志，攻势凶悍绝伦。北疆军虽疲惫，但战意高昂，配合默契，死死顶住了这波亡命冲击。

凌风与张魁，这两方势力的最高统帅，也终于在乱军中找到了彼此。

张魁如同一头发狂的巨熊，巨型战刀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一招简单的力噼华山，却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力量，向着凌风当头罩下！他仗着力大刀沉，根本不屑于什么招式技巧，就是要以绝对的力量将凌风碾碎！

凌风眼神一凝，深知不可力敌。他身形疾闪，蟠龙金枪如同灵蛇，不去硬接那巨刃，而是疾点张魁因发力而暴露的腕部要害！然而张魁战斗经验极其丰富，手腕一翻，刀柄精准地磕在枪尖之上！

“铛！”

巨响声中，凌风只觉一股磅礴巨力涌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本就崩裂的虎口鲜血淋漓，整个人被震得向后滑出数步，体内气血翻涌，左肩伤口更是传来钻心剧痛！

“哈哈！就这点本事？给老子死！”张魁得势不饶人，巨刀横扫，刀风凌厉，竟将旁边一名试图救援的北疆校尉连人带甲斩为两段！他步步紧逼，巨刀或噼或扫，招式大开大合，逼得凌风不断闪避格挡，险象环生。力量上的巨大差距，以及肩伤的影响，让凌风彻底落入了下风。

周围北疆将士看得心急如焚，想要救援，却被拼死的“鲸牙卫”死死缠住，裴勇仁、“赤眉”等人虽奋力搏杀，一时也难以突破。

转眼二十合过去，凌风已是汗流浃背，呼吸急促，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玄甲破碎多处，显得狼狈不堪。张魁却是越战越勇，狞笑声不绝于耳。

“结束了！小崽子！”张魁瞅准凌风一个踉跄，眼中凶光大盛，巨刀高举，凝聚全身力气，就要发动最后的绝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风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与算计的光芒。他看似因力竭而导致的踉跄，实则是故意露出的破绽！他等的就是张魁这全力一击、旧力已生新力未发的瞬间！

面对那如同天倾般压下的巨刀，凌风不再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他竟以左肩那处依旧流血不止的伤口，主动迎向了巨刀的侧面！同时，全身残存的所有力量，连同那不屈的王者意志，尽数灌注于蟠龙金枪之中！

“噗嗤！”

巨刀的侧面狠狠砸在凌风的左肩上，甚至可以听到骨裂的声响！凌风勐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整个左臂软软垂下，显然肩骨已然碎裂！

但与此同时，他右手中的蟠龙金枪，也如同突破了时空的限制，在那电光石火、双方距离拉至最近的刹那，化作一道洞穿一切的金色厉芒，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自下而上，猛地刺入了张魁因挥刀而暴露的、没有重甲防护的腋下！这一枪，蕴含了凌风所有的力量、仇恨与算计，更是凝聚了无数惨死在海寇屠刀下的亡魂的悲愿！

“呃啊——！”

张魁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那截从自己腋下透出的、染血的枪尖，巨大的战刀“哐当”一声脱手落地。他试图用手去捂住那喷涌鲜血的伤口，但庞大的身躯却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

凌风强忍着左肩粉碎般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死死握住枪杆，目光冰冷地看着张魁那迅速失去神采的双眼。

“这一枪，为了江宁城外枉死的百姓！”

他手腕猛地一拧！

“这一枪，为了被你们掳掠、受尽屈辱的帝后嫔妃！”

他勐地抽出长枪，带出大股的血肉和碎骨！

张魁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埃，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那双曾经充满贪婪与凶戾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空洞，望着这片被他践踏、却终究未能真正征服的天空。

纵横东海、僭居神京、荼毒天下的一代巨寇“混海蛟”张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