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征途，我于蛮荒中重生 第16章 奠基

万震廷授首，如同擎天之柱轰然倒塌，彻底摧垮了江宁城外海寇大军残存的斗志。本就因北疆主力突袭而陷入混乱的敌军，此刻更是兵败如山倒。“裂鲸刀”贺屠虽奋力弹压，甚至亲手砍翻了几名溃逃的头目，却依旧无法阻止这雪崩般的溃败。在凌风下达总攻令后，北疆与江宁联军内外夹击，如同两柄铁锤，将海寇彻底碾碎。

战斗从午后持续到黄昏，最终以联军完胜告终。贺屠在亲兵死保下，仅率千余残部仓皇南逃，遗尸万余，丢弃辎重、旗鼓、劫掠的财货无数。围困江宁近两月的海寇大军，就此烟消云散。

夕阳的余晖洒在遍地狼藉的战场上，也洒在江宁城头那面重新挺立、虽残破却傲然飘扬的炎字大旗上。劫后余生的守军相拥而泣，许多人脱力地瘫坐在血泊之中，望着城外正在清扫战场的北疆大军，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劫后余生的茫然。

凌风被紧急抬入江宁府衙内救治。那一记贯穿肩胛的戟伤极为严重，失血过多，加之最后爆发时耗尽心力，他一度陷入昏迷。随军的医官和江宁城内所有能找到的名医都被召集起来，小心翼翼地取出断裂的戟尖，清洗、上药、包扎，整个过程，凌风虽在昏迷中，眉头也因剧痛而紧紧蹙起。

云娜、刘义虎、裴勇仁等核心将领守护在外，人人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与后怕。大王是北疆的魂，是此刻凝聚天下的核心，他若有失，刚刚打开的局面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直到深夜，凌风才悠悠转醒。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在睁开的瞬间，依旧清澈、沉静，带着洞悉一切的力量。

“大王！”云娜第一时间上前，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无妨……还死不了。”凌风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令人心安的镇定，“战况……如何？”

刘义虎连忙上前，压抑着激动汇报：“大获全胜！贺屠只带千把人跑了，缴获无数！江宁之围，彻底解了！”

凌风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一旁同样带伤、却坚持守候的赵矿印：“赵老将军，辛苦了。江宁……守住了。”

赵矿印老泪纵横，挣扎着要行大礼：“若非大王亲率王师来援，江宁早已化为焦土！老夫……老夫代江宁数十万军民，谢大王救命之恩，谢大王挽社稷于将倾！”他这话发自肺腑，经此一役，他以及他代表的江宁势力，已彻底归心。

“老将军言重了，守土抗贼，乃我等本分。”凌风勉力抬手虚扶，“江宁虽解围，然天下未定，万破天未除，海寇主力尚在。我等……尚需努力。”

他喘息了几下，继续道：“传令……大军暂驻江宁休整，妥善救治伤员，抚恤阵亡将士。缴获财物，部分犒赏三军，部分用于抚恤江宁受损百姓。严密监视贺屠残部与滁州方向动向。”

他的命令清晰而有条理，即便重伤在身，依旧牢牢掌控着大局。众人领命，心中更是敬佩。

接下来的几日，凌风在病榻上依旧处理着军政要务。江宁之战的详细战报、缴获清单、各方势力的反应，如同雪片般汇聚到他这里。

万震廷战死的消息，以比江宁捷报更快的速度，如同飓风般席卷四方。

在滁州， 接到飞鸽传书的万破天，先是愣住，随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嚎，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整个人瞬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廷儿！我的廷儿啊——！”他捶胸顿足，状若疯魔。万震廷不仅是他最锋利的刀，更是他精神的寄托和未来的希望。凌风不仅杀了他儿子，更是彻底断绝了他东山再起的最大倚仗。无尽的仇恨与绝望吞噬了他，他双目赤红，嘶吼着发誓：“凌风！我万破天与你势不两立！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滁州守将崔焕看着近乎疯狂的旧主，心中暗自凛然，开始重新权衡自己的立场。

在天朔城， 海寇首领“混海蛟”张魁得知贺屠大败、万震廷阵亡的消息，又惊又怒。他原本并未将凌风放在眼里，以为不过是北方一个稍大的军阀，没想到其用兵如此犀利，麾下猛将如此强悍（他自然将斩杀万震廷的功劳算在北疆整体战力上）。尤其是凌风发布的檄文和如今展现出的实力，让他感到了真正的威胁。他立刻下令收缩外围兵力，加强天朔城防，同时严查城内“不稳定因素”，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凌风这个名字，第一次真正进入了张魁必须严肃对待的敌人名单。

在南方各地， 那些仍在观望的州郡、苦苦支撑的义军、乃至一些尚未被海寇波及的区域，都被江宁大捷和万震廷之死深深震撼。北疆王凌风，不仅能在铁山堡挡住万破天，更能主动南下，以少胜多，解围江宁，阵斩伪朝第一猛将！这份实力与魄力，让所有人心中的天平发生了决定性的倾斜。前往望南川乃至直接派人联系江宁，表示归附或请求联系的使者，陡然增多。

凌风躺在病榻上，听着云娜念诵各方情报，脸色平静。

“砥柱……”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欲为中流砥柱，便需能承受八方冲击，能挽狂澜于既倒。”

他肩上的伤口依旧剧痛，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坚定、深邃。

江宁之战的胜利，只是确立了北疆集团作为天下逐鹿者中最强有力的竞争者的地位。真正的考验，如何将这纷乱的天下重新凝聚，如何彻底扫清海寇与国贼，如何在这废墟之上重建秩序……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好起来。因为他是凌风，是北疆王，是此刻无数人眼中，那根唯一的、能够支撑起这片破碎山河的——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