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征途，我于蛮荒中重生 第6章 剑指望南川

凌风的手指稳稳地点在地图上的“望南川”三字之上，如同一颗钉子，楔入了当前纷乱棋局的关键节点。众将的目光随之汇聚，带着探究与思索。

“望南川？”刘义虎独眼微眯，有些不解，“大王，此地虽名‘川’，实为一片丘陵环绕的盆地，并非险要关隘，也非富庶大城，为何选此为首要目标？”

云娜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她走近地图，纤细的手指在望南川周边划过：“义虎将军请看。望南川位于我北疆边境以南约二百里，地处通往江宁府、滁州以及南方其他几处要道的岔路口。其地虽不险，却四通八达，犹如枢纽。”

凌风颔首，接口道：“云娜所言不错。我军新疲，兵力有限，若直扑江宁，是硬碰硬的正攻，正中海寇下怀，即便能解围，也必是惨胜，无力后续。若径取滁州，山峦叠嶂，易守难攻，万破天若据险而守，或闻风而逃，我军极易被拖住，空耗钱粮时日。”

他的手指在望南川轻轻画了一个圈：“而望南川，目前由一小股海寇分寨占据，守军不过千余，且远离海寇主力。取其地，有三大好处。”

“其一，易攻难守，对我军而言，正可借此一战，以雷霆之势拿下，既能练兵，让新附之卒见血磨合，又能缴获物资，提振士气。此为‘实利’。”

“其二，占据此地，我便在南方楔入一颗钉子。向北，可与我北疆本部遥相呼应；向东，可威胁围攻江宁的海寇侧翼，牵制其兵力，缓解江宁压力；向西，可监视滁州方向万破天的一举一动，若其敢出山与海寇勾结，我可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此为‘地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将，声音沉凝：“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此为‘信号’！向天下人昭告，我北疆，并非困守孤城，我等已挥师南下！让正在江宁苦战的赵匡胤知道，他并非孤军！让散落各地、苦苦抵抗的义军看到希望，知道该向何处汇聚！也让那些首鼠两端、骑墙观望的州郡明白，这天下，还有一方势力在主动出击，对抗国贼与外寇！”

一番剖析，层层递进，将战略意图阐述得清晰透彻。众将闻言，眼中纷纷亮起光芒，之前的疑虑一扫而空。夺取望南川，并非只为一块地盘，更是南下战略的支点，是凝聚人心、撬动全局的杠杆！

“大王英明！”裴勇仁率先抱拳，“此乃老成谋国之道！末将愿为前锋，踏平望南川贼寇！”

刘义虎也反应过来，瓮声道：“没错！拿这伙撮鸟开刀，正好祭旗！大王，让俺老刘去！”

凌风抬手虚按，止住了众人的请战，目光落在一直沉默，却眼神炙热的马震山和孙涛身上。

“马将军，孙将军。”

两人浑身一凛，连忙出列躬身：“末将在！”

“你二人新附，正需立功以明心迹。”凌风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次攻打望南川，便由你二人所部为主力先锋！马震山率原渤洲军为左翼，孙涛率所部为右翼，裴勇仁将军领三千北疆老兵为中军策应，刘义虎将军统筹后方，负责粮草辎重押运及后方警戒。”

这个安排，既给了马震山和孙涛戴罪立功的机会，又将他们置于北疆老兵的监督和策应之下，可谓用心良苦。

马震山与孙涛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激动与凝重。这是考验，也是机遇。若能漂亮地拿下此战，他们在北疆军中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末将遵命！定不负大王所托，踏平望南川！”两人异口同声，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记住，”凌风看着他们，眼神锐利，“我要的不是惨胜，是速胜，是勐胜！打出我北疆军的威风来！”

“是！”

凌风又看向云娜：“军师，联络‘赤眉’及其他已知义军首领的信使，可从此路南下，以望南川为第一个联络点。同时，散布消息，北疆王师已南下，首战告捷于望南川，号召天下义士前往汇聚！”

“明白！”云娜郑重点头。

军令既下，整个铁山堡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迅速高效地运转起来。被点到的各部兵马开始最后的检查和准备，粮草辎重被装上大车，工匠营赶制出来的最后一批箭矢、修补好的甲胄被分发下去。

校场之上，旌旗招展，刀枪如林。以马震山、孙涛部为先锋，裴勇仁中军策应的南征先锋军团，共计一万两千人，已列阵完毕。虽然衣甲依旧不甚统一，但经过月余的整合操练，队伍已初具严整之气，士卒眼中少了迷茫，多了几分对军功的渴望与对南下的决然。

凌风一身戎装，立于点将台上，没有冗长的训话，只有简短的五个字：

“众将士出发！”

战鼓擂动，号角长鸣！

大军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缓缓开出铁山堡，铁蹄踏碎残雪，兵戈映照寒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南方的望南川，迤逦而去。

凌风与云娜、刘义虎等人立于城头，目送大军远去。

“灭倭的第一步，已经迈出。”凌风轻声道。

云娜望着远方蜿蜒的队伍，目光深远：“接下来，就要看这第一步，能激起多大的回响了。”

剑已出鞘，直指望南川。而这一剑所指向的，不仅仅是盘踞在那里的千余海寇，更是整个风雨飘摇的南方乱局。北疆的王业砥柱，正以一种坚定而稳健的步伐，踏入这天下棋局的最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