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征途，我于蛮荒中重生 第6章 雷霆之威

落鹰峡受挫的消息，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冰水，浇在了铁山堡众将的心头。一种名为“火铳”的武器，其恐怖的威力和诡异的声响，迅速在军中流传开来，带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议事厅内，气氛比以往更加凝重。闫紫灵与金耀灿面带愧色，详细禀报了交战经过，尤其重点描述了那火铳发射时的雷鸣之声，以及铅子轻易撕裂皮甲、甚至穿透轻型铁甲的骇人景象。

“……其声如霹雳，火光一闪，白烟冒起，数十步外，我军中者立毙，甲胄难挡。”金耀灿声音低沉，带着心有余悸，“末将无能，未能识破敌军诱敌之计，致使将士折损，请盟主责罚！”

凌风端坐其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他没有急于问责，而是看向云娜：“关于此物，可有更多消息？”

云娜上前一步，展开一份卷宗：“根据过往零星情报及此番接触，此物应名为‘火铳’，以火药驱动，发射铅子或铁丸。雄州钱程远麾下火铳营，据闻有千人规模，乃其压箱底的王牌。此物优点在于破甲犀利，射程似乎优于强弓，声势骇人，能极大震慑敌军。但缺点亦很明显：装填繁琐，射速极慢，风雨天气难以使用，且需结阵护卫，近战能力几近于无。”

众人静静听着，分析着这陌生武器的强弱。

刘义虎性急，忍不住嚷道：“装填慢？那怕他个鸟！等他们放完一枪，老子带人一个冲锋就砍到面前了！”

龙升威相对沉稳，摇头道：“刘将军，没那么简单。钱程远并非庸才，他既以此物为恃，必有相应战术。若以其飞箭营远程压制，再以火铳于中距离轮番齐射，辅以步卒结阵护卫，我军若要强行冲锋，必付出惨重代价。”

李全忠也闷声道：“此物确实麻烦。若让其逼近城下，轮番轰击城墙，或集中射击垛口，守军伤亡恐难以承受。”

一时间，厅内陷入沉默。这火铳的出现，似乎打破了攻守之间某种微妙的平衡。

凌风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沉稳：“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有此物，便必有应对之法。”他目光扫过众人，“其一，避其锋芒。西线战略不变，以迟滞袭扰为主，但需改变战法。尽量避免在开阔地带与其正面对射，多利用夜间、晨雾、复杂山林地形接战，迫其近身肉搏。”

“其二，破其阵型。火铳射击缓慢，需要严整阵型和护卫。闫紫灵，你部山地精锐，需加强配备藤牌、轻盾，训练突袭穿插战术，专攻其火铳手与护卫步卒的结合部，一旦近身，此物便成废铁。”

“其三，”凌风看向金耀灿，“弓弩手需调整战术。不必追求齐射覆盖，挑选臂力强劲、射术精准者，配备破甲重箭，于最大射程外，进行精准狙杀，重点目标为其火铳手、指挥官。同时，多备火箭，袭扰其营寨，制造混乱。”

“其四，工巧营，”凌风最后看向负责器械的将领，“加紧赶制更大号的盾车、橹盾，需能抵御铅子射击。同时，尝试仿制或寻找克制此物之法！”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驱散了不少。凌风的冷静与分析，总能让人找到方向和信心。

“盟主英明！”众将领命，纷纷下去准备。

待众人离去，凌风独自走到窗边，望着西边落鹰峡的方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理论上的应对之法容易，但实战中要抵消这种新式武器的优势，需要付出多少鲜血的代价？钱程远……赵守山……西线的压力，恐怕会比东线更加致命。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快步进来，呈上一封密信：“盟主，云娜小姐命人紧急送来的。”

凌风接过，拆开火漆，迅速浏览。信是云娜麾下安插在朝廷的暗桩冒死传回的，内容让凌风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

信中提到，万破天于数日前，以“北疆战事糜烂，凌风勾结外邦”为由，强行接管了枢密院部分职权，并调动了原本戍卫京畿的“神策军”一部前往北方边境，美其名曰“策应六镇”，实则其兵锋隐隐指向了那些可能忠于皇室的州郡。同时，万破天的心腹频繁出入几位皇室宗亲及掌权太监的府邸，威逼利诱，朝中暗流汹涌。

“策应六镇……”凌风冷哼一声，将密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是迫不及待要清扫登基的障碍了吧。”

他心中明了，万破天称帝之心已如箭在弦。如今调动六镇攻打北疆，一为复仇，二为消耗他与六镇双方的实力，三则是借机将忠于皇室的军队调离中枢，方便其行事。

这北疆的战火，不过是帝国崩塌前夜，一场盛大而残酷的序幕。

“你想借刀杀人，火中取栗。”凌风低声自语，眼中寒光凛冽，“那我便先折断你这把最锋利的‘火铳’，再看你如何唱这出篡国的大戏！”

他转身，走向沙盘，目光再次投向落鹰峡。应对火铳的策略已定，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西线的烽火，必将比东线更加诡谲，更加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