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征途，我于蛮荒中重生 第2章 定策

聚将鼓声未歇，铁山堡核心的议事厅内，已是将星云集。

肃杀之气弥漫在宽阔的厅堂中。粗大的松明火把插在墙壁铁环上，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或刚毅、或凝重、或隐含亢奋的面庞。凌风端坐于主位，身后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北疆及周边地域山川形势图，墨迹尚新，显然是近期赶制。云娜静立其侧，手中捧着一卷文牍。下首左右，刘义虎、龙升威、李全忠、释武尊、闫紫灵、金耀灿等核心将领及幕僚依次列坐，无人交头接耳，唯有甲叶偶尔摩擦的轻微声响和粗重的呼吸声。

凌风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那幅地图上，沉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万朝阳身死，万破天借机发难，檄调六镇节度使，合兵二十五万以上，号称三十万，不日即将北上。其势，远非韩擒虎可比。”

他顿了顿，给予众人消化这惊人消息的时间，然后继续道：“六镇兵马，分属不同方向，统帅性格、麾下兵种、作战风格，皆不相同。此战，敌众我寡，敌强我弱，乃是定论。然，敌亦有其弊：六镇并非一体，各怀心思，劳师远征，补给漫长。而我军，新胜之威未散，据守北疆地利，保家卫土，众志成城。”

他的分析冷静而客观，既点明了严峻的形势，也未坠自家威风，让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将领们渐渐稳住了心神。

“盟主，”刘义虎率先抱拳，声若洪钟，“管他来的是六镇还是六十镇，俺们北疆儿郎就没有怕死的！他们敢来，咱们就依托这铁山堡，跟他们耗到底！看谁先撑不住！”

“刘将军勇武可嘉。”凌风微微颔首，却话锋一转，“然，单纯死守，绝非上策。铁山堡虽经扩建加固，终究难以长久承受数十万大军的轮番猛攻。且我军粮草仅能支撑三月，若被困死孤城，外无援兵，内无粮秣，后果不堪设想。”

龙升威接口道：“盟主所言极是。末将以为，当效仿古之‘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之策。六镇分属不同方向，其行军路线、抵达时间必有先后。我军可集中精锐，利用北疆山川地利，寻其一路，以雷霆之势击破之，挫动其全军锐气！”

“龙将军之策，正合我意。”凌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起身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根细木棍，指向图上山川河流，“诸位请看。六镇来路，大致可分为三路。”

木棍首先点在东北方向：“东路由赢洲陈霸权为首，此人悍勇，麾下铁甲三营攻坚能力极强，必为先锋，自赢洲出，经黑风隘口，直逼我铁山堡东翼。此路，乃敌军之矛头，最为锐利，亦最为骄狂。”

木棍移向西北：“西路由雄州钱程远、耀州赵守山为主。钱程远擅远射、火器，赵守山老成持重，兵力雄厚。此两镇很可能合兵一处，自雄州出，沿落鹰峡谷，威胁我西线，甚至可能试图迂回断我后路。此路，乃敌军之中坚，最为沉稳，亦最具威胁。”

最后，木棍划向南方沿海一线：“南路由鸿洲孙自威、瀚州李真铎、沐州周鼎臣三镇组成。此三将名声不显，兵力相对分散，且需跨越更多州郡，路途最远，抵达最晚。此路，看似兵力不少，实则或因协调不一，或因心存观望，可能成为敌军之软肋。”

分析至此，厅中诸将已是纷纷点头，对敌我态势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因此，”凌风放下木棍，环视众人，“我军总体战略，定为‘依托坚城，以逸待劳；内线机动，先守后攻；挫其锐气，寻机破之’！”

他声音陡然提高：“具体部署如下！”

“第一，正面迎敌！铁山堡主体防线，由我亲自坐镇，刘义虎将军、龙升威将军辅佐，统领主力步骑，依托城防工事，层层阻击，务必扛住陈霸权之铁甲锐气，耗其兵力，挫其锋芒！”

“末将领命！”刘义虎、龙升威轰然应诺，眼中战意熊熊。

“第二，西线拒止！西落鹰峡一线，地势险要，关乎我侧翼安危。着闫紫灵将军，统领本部山地精锐，并金耀灿将军所部弓弩手，前出据险设防。你二人任务，非是决战，而是利用地利，层层设伏，不断袭扰，迟滞钱程远、赵守山两部进军速度，使其无法与东路军及时汇合！尤其注意钱程远的飞箭营与火铳营，务必寻机破之，或使其难以发挥威力！”

“紫灵（耀灿）遵命！”闫紫灵与金耀灿起身抱拳，神色肃然。他们深知此任务之艰巨，关乎全局。

“第三，南线周旋与后勤保障！”凌风看向李全忠与释武尊，“李将军，释武尊大师，你二人统领一部机动兵力，并协调后方诸城寨，负责监视南路三镇动向。若其冒进，可寻机给予痛击！若其稳扎稳打，则严密监视，确保我后方粮道与民众安全无虞。同时，督促各地加紧屯垦，征集粮草，此乃我军命脉所在！”

“全忠（老衲）领命！”李全忠目光坚毅，释武尊双掌合十，沉声应道。

“第四，内外联络与军情探查！”凌风最后看向云娜，“云娜，你麾下谍报网络，需全力运转。一则，严密监控六镇兵马调动、粮草转运之确切情报，务求精准及时。二则，设法渗透，探查万破天在朝中动向，其称帝野心，或可为我所用。三则，联络北疆各族，巩固盟约，确保内部安稳，一致对外。”

“云娜明白。”云娜郑重点头，眸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

部署已定，厅中气氛更加凝重，却也透出一股同仇敌忾的昂扬之气。

凌风走回主位，双手按在案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位将领的脸：“诸位，此战，关乎北疆存亡，关乎我等身家性命，更关乎这数百万北疆百姓，是继续为人奴役，还是能真正自立于天地之间！”

他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在议事厅中回荡：“万破天欲借我等头颅，铺就其登基之路！六镇节度使，携帝国之威，欲将我北疆碾为齑粉！”

“但我等，有铁山坚城，有北疆雄关！有舍生忘死之将士！有同舟共济之民心！更有……必胜之信念！”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剑尖直指苍穹：“寇能往，我亦能往！他们要战，那便战！让这北疆千里山川，成为埋葬帝国野心的坟场！让铁山堡的威名，响彻寰宇！”

“战！战！战！”众将热血沸腾，齐声怒吼，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战争的齿轮，随着这一声声怒吼，开始加速转动。北疆的命运，将在这场与帝国六柱的碰撞中，迎来最终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