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征途，我于蛮荒中重生 第1章 盟成

朝阳初升，驱散了铁山堡上空弥漫了数日的硝烟与血腥，将温暖却带着肃杀的光芒洒满疮痍的城墙与尸横遍野的堡外原野。昨日的疯狂攻城与绝地反击，如同一个短暂而惨烈的梦魇，留下的是触目惊心的残骸，以及……劫后余生的喘息，与难以置信的希望。

官军与苍狼部在四寨联军出其不意的侧翼猛击下，遭受重创，尤其是苍狼部骑兵，损失惨重，已先行狼狈撤退。万朝阳虽惊怒交加，但见铁山堡援军已至，士气复振，己方锐气已挫，只得暂时收兵后退十里，重新扎营，舔舐伤口，图谋再举。持续数日的疯狂围攻，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间歇。

铁山堡内，气氛复杂难言。守军在短暂的狂喜之后，便被巨大的疲惫和失去战友的悲痛淹没。伤兵营人满为患，哀嚎声不绝于耳。堡墙上下，幸存者们麻木地清理着战友和敌人的尸体，修补着破损的工事，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药味。

凌风在云娜的搀扶下，强撑着巡视堡内。他看着那些倚在墙根下、裹着染血绷带、眼神空洞的士卒，看着堆积如山的阵亡者遗体，心如同被巨石碾过。这代价，太沉重了。但当他目光转向堡内空地上，那些正在安营扎寨、虽然服饰杂乱却个个精气神饱满的四寨援军时，一股新的力量又自心底滋生。

“堡主，”李全忠快步走来，脸上带着疲惫，却也有掩不住的振奋，“四寨的首领们已在议事厅等候。”

凌风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染血的衣袍，尽管脸色依旧苍白，脚步虚浮，但他刻意挺直了脊梁。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比刀剑更复杂的局面——如何整合这支突如其来的援军，如何应对他们可能提出的条件，如何将这松散的联盟，真正拧成一股足以抗衡乃至击败朝廷大军的力量。

议事厅内，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除了李全忠、释武尊、刘义虎（他已从外围撤回）、孙疤脸等铁山堡旧部，更多了四张陌生而气势不凡的面孔。

龙骨山寨主龙升威，身材高瘦，目光锐利如鹰，腰间佩着一柄细剑，（此剑又名龙威剑，刀身锋利，锐不可当），此人自带一股山巅孤傲之气。

紫金洞洞主金耀灿，膀大腰圆，声若洪钟，一柄开山巨灵斧倚在身旁，豪迈粗犷。

空觉塔塔主释景文，虽与释武尊同为僧人，气质却更显冷峻，手持降魔棍，不言不语。

鸿雁林林主闫紫灵，是唯一的女寨主，一身利落劲装，背负长虹贯日弓，眉宇间带着林间猎手的敏锐与果决。

这四人，分成四个方队，每队大致有二三百人，这些还只是先头部队。大部队在后方，暂时属于戒备状态。四寨大概有四千多人马，紫金洞洞主金耀灿手下的队伍是最多的，大概一千五六百人，擅长步战和林战。队伍最少的当属鸿雁林林主闫紫灵的队伍，虽然只有五六百人，但是个顶个都是精英，其中不乏女中豪杰，她们原是附近村寨的百姓，因常年遭受边关少数民族的袭扰，不得已加入山寨队伍。

慢慢的，只消几年光景，四寨的队伍逐渐壮大，就连附近的官军都不能左右！

粮食对于四寨的好汉们来说，是第一大难事，除了平时自给自足，种地，采摘，囤积下来的粮食补给外，还靠打贪官，整合附近邪恶势力，铲除外敌等，进而补充粮草的巨大需求。

多年的和外族的战争中，四寨慢慢夺回来一些被长年霸占的土地，这些事早已震动了北疆，对朝廷来说也是利大于弊的！

目前这四人，各自代表着北疆绿林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他们的到来，绝非仅仅出于侠义。

“凌堡主！”金耀灿率先开口，声音震得梁柱似乎都在作响，“俺老金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你之前派人送的信，俺看了！说什么共抗暴政，安境保民，都是虚的！俺就问你，灭了官军，这北疆，怎么分？！”他目光灼灼，毫不掩饰对利益的索求。

龙升威冷哼一声，虽未说话，但那审视的目光也表明了他同样的关切。释景文依旧沉默，闫紫灵则微微挑眉，静待凌风的回答。

压力，瞬间来到了凌风身上。他知道，空谈理想无法让这些刀头舔血的豪雄卖命。

凌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四人，最后落在金耀灿脸上：“金寨主快人快语，凌风佩服。既然要谈怎么分，那凌风也直言不讳——若连眼前这关都过不去，万事皆休，谈何将来？”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重伤未愈的沙哑，却更有一种沉甸甸的力量：“官军主力虽暂退，但元气未损，万破天后续大军不日即至！苍狼部狼子野心，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等如今看似兵合一处，实则仍是散沙，若各自为战，或斤斤计较于眼前寸利，必被官军逐个击破，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如同冷水泼面，让金耀灿等人神色一凛。

凌风继续道：“凌风之意，非是要吞并诸位寨子。而是要建立一个真正的北疆联盟！铁山堡、赤炎山、万松林、千佛山，以及今日来援的四寨，还有日后愿加入的豪杰，皆为联盟一员！联盟之内，各寨自治，资源互通，兵力协同，共御外侮！无论是朝廷大军，还是草原蛮族，敢犯我北疆者，联盟共击之！”

他目光灼灼：“至于利益，自然按功分配，按需调剂！此战若胜，官军所遗兵甲粮饷，缴获战马，皆由联盟统一分配！日后，赤炎山之铁，毒龙江之渔，万松林之猎，乃至各寨特产，皆可在联盟内优先流通，互惠互利！凌风在此承诺，绝不行吞并之事，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这番话，既点明了危机，又勾勒了前景，更给出了实实在在的利益分配原则和郑重承诺。

厅内一时寂静。刘义虎率先打破沉默，哈哈一笑：“我万松林没意见！早就看那帮官府狗腿不顺眼了！跟着凌堡主干，痛快！”

释武尊也合十道：“阿弥陀佛，联盟共抗暴虐，合乎天道佛法，贫僧赞同。”

龙升威沉吟片刻，看向凌风：“凌堡主，联盟以谁为首？号令如何统一？”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凌风坦然与之对视：“联盟初立，凌风不才，愿暂居盟主之位，统筹全局，协调各方。设长老会，由各寨首领及德高望重者组成，共商大事。若有重大决策，需长老会多数通过。战时号令，由盟主与各寨军事首领共议，盟主有临机决断之权，但事后需向长老会说明。诸位以为如何？”

这个架构，既保证了凌风作为发起者和最强实力者的领导地位，也给予了各寨足够的自主权和话语权，算是一个相对公平的妥协。

金耀灿摸了摸下巴，看向其他三人。闫紫灵微微点头，释景文诵了声佛号不置可否，龙升威最终也缓缓颔首。

“好！”金耀灿一拍大腿，“凌堡主是条汉子！说话在理！这盟主之位，俺老金认了！这北疆联盟，算我紫金洞一个！”

“龙骨山附议。”

“空觉塔无异议。”

“鸿雁林愿入联盟。”

凌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强撑着站起身，端起面前早已备好的酒碗（以水代酒）：“既如此，凌风在此，谢过诸位信任！愿我北疆联盟，同心同德，共御外侮，开创太平！干！”

“干！”

众人举碗，一饮而尽。尽管前路依旧凶险，尽管联盟内部未来必有龃龉，但一个以铁山堡为核心，囊括了北疆大部分绿林力量的军事政治联盟，在这一刻，正式诞生于血火之中。

而就在盟约初定之时，一名斥候匆匆入内，带来了两个消息：一，华庆明伤势稍稳，已能断续言语，他提及在沼泽曾见佘通天使用一种奇特弩机，射程极远，或可设法仿制改良；二，万朝阳后退扎营后，并未急于再次进攻，而是派出了更多斥候，似乎……在等待什么。

凌风目光微凝。他知道，短暂的喘息已经结束。下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而新生的北疆联盟，将迎来第一次真正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