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自己先乐了,咧嘴笑了两声,又低头在那堆杂物里翻找起来。
“这套衣裳……居然是夜行服?这么轻薄?”
他抖开从百晓生身上搜出的那块黑布,竟是一整套贴身黑衣,做工精巧,连头套都齐全。
接着他又逐一检视其他物品,边看边嘀咕几句。
“百晓生一件黑衣,李寻欢一把小刀……罢了,就带走这两样吧。”
末了,他摇摇头,虽翻得痛快,真要拿走别人东西时,反倒有些迈不过去那道坎。
“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偷,终究还是放不下脸面。”
他揉了揉额角,眼前十万两银票唾手可得,可或许是因与这些人并无深仇大恨,竟提不起掠夺之心。
“看来我的节操底线,还没彻底沦陷。”
虚明轻叹一声,缓缓起身,嘴角却已扬起一抹释然笑意,方才那点纠结早已烟消云散。
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差不多了。
他换上那身夜行衣,整个人裹得严实,唯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连光溜溜的脑袋也被黑布包得密不透风。
“竟能如此合身,还真是件好东西。”
他低声一笑,又回头望了眼师叔祖所在的禅房,随即哼着一段不成调的经文,朝寺门走去。
踏入竹林边缘,他足尖一点,身形腾空而起,稳稳落在一根青竹顶端,俯瞰整片幽深林海。
“大智禅师说过,这竹林里的机关全都启动了。”
他低声自语,眼中掠过一丝遗憾,“可惜不能毁了它,还得留着护着寺中长辈们,不然我还真想试试蛮力破阵。”
否则,以他的脾气,早就一拳砸穿阵法出去了。
“走出去倒是不难,只要选个方向全力冲出去就行。”
念头落下,脚步已然迈动。
他背着手,在竹梢间轻盈行走,仿佛踏叶而行的闲人,每踩一下,便纵跃四五丈远,身形如风似影。
“以后要是我也想找个山沟建个住处,倒该好好请教请教这位大智禅师。”
冲出竹林那一刻,虚明心中不禁感慨,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前辈高人多了几分敬意。
这九易竹林阵,远超他的认知范畴。
凡是看不懂却又厉害的东西,他向来都会默默点头:
“牛人。”
沿着原路的石阶缓缓下山,天色渐明,露珠不时从草叶滑落,空气里浮动着薄薄的水汽……虚明心中原本翻涌的情绪,出发时意气风发,途中几经起伏,待走到泰山根脚,已如深潭止水,再无波澜。
“这一趟,只为乔大哥。”
他眼神沉定,将心底最后一丝杂念拂去。
东方天际泛出微白,时辰尚早,山脚下却已有身影穿梭。
多是丐帮弟子,也有江湖闲人早早赶来凑这场热闹。
虚明略一扫视,未见什么顶尖高手,强些的也只在二三流之间,多数丐帮门人更是根基浅薄,连入流都勉强。
“应是来布置会场的。”
他一边朝大安分舵方向疾行,一边暗想。
真正有头有脸的人物,绝不会此刻露面。
一场泰山大会,岂能毫无准备?选址、排位、桌椅茶具、茶水点心……琐碎事务,皆需提前打理。
行至离大安分舵约二百步远的一处荒废露天茶肆,他停下了脚步。
以他如今的眼力,百步之外落叶飞花皆可细辨。
“就在这守着吧。
只要在紧要关头传句话给乔大哥,让他知道我安然无恙便够了。”
他默然思量,此番出手必须隐秘,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身份,回头如何向竹林寺交代?
轻轻一跃,他已悄无声息地落在茶肆茅草顶上,目光再度投向大安分舵,心头忽地牵挂起乔大哥的伤势是否已然好转。
“二皇子萧承乾无缘封王之战,也等于与丐帮再无瓜葛。”想到此处,虚明唇角微扬,倒是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四皇子萧天泰多了几分好奇。
他极想知道,这人究竟荒唐到了何等地步,竟能让天下人都觉得他越离谱反而越正常。
“那天魔琴……真有传说中那般玄乎?比得上我的狮子吼么?”
想起天机老人所言,他心中悄然燃起一丝战意,极想亲眼见识那琴声究竟有何等威力。
“还有萧恪……嘿,当年他在少林挂名俗家弟子时,我就觉得此人脑子不太灵光。”
想到慕容复竟也被困在紫竹林动弹不得,正是拜萧恪所赐,虚明忍不住低声发笑,简直迫不及待想看看他日后得知真相时那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
等待间,他思绪纷飞,甚至有些惋惜——若能把八位皇子聚齐,他倒真想一人独战八方,痛快一场。
“嗯?也是少林出身。”
忽然,大安分舵上方一道白影腾空而起,门内传来嘈杂喊声。
白衣僧袍,光头锃亮!
“少林虚字辈的和尚?”
虚明眯起双眼,凝神细看,脑中迅速推演此人身份。
“我靠!”
待看清那张脸,他脱口而出,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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