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贫僧将它交给前辈,反而是害了您。”
第二刀皇冷笑:“害我?”
“正是。”虚明神色肃然,“前辈已误入歧途,若不回头,恐将坠入无间,万劫不复。”
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再逼一句,今晚我就拼死一搏。
“你有趣,但也识相。”
第二刀皇声音冷淡,向前踏出一步。
刹那间,雨丝仿佛凝滞,天地间只剩一片森然刀影。
浩荡刀势如潮水压来,令人窒息。
“我的耐心不多。”
他又开口,声音如铁。
虚明合十而立,竟也上前一步,平静道:“阿弥陀佛,昔有佛陀舍身饲鹰,今贫僧愿以微躯,助前辈迷途知返。”
第二刀皇眯起双眼:“你不怕死?”
“怕。”虚明坦然承认,“贫僧当然怕。”
“既然怕,还敢送上门来?”
话音未落,刀光乍起,一道凌厉刀气破空而出,直取虚明面门。
虚明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刀风贴耳掠过,发丝微扬。
“阿弥陀佛。”
他轻诵一声佛号,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前辈这股气势……倒与我少林一位长辈颇为相似,乃是我师叔祖玄澄大师的路数。”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然运转内力——打不过,跑还是有把握的。
若真如此,他的实力必将暴露,更可能牵连出假无花的身份,这般后果,实在得不偿失。
“玄澄这人,我听说过。”
第二刀皇开口道。
“那前辈可曾听闻,三年前,玄澄师叔祖已踏入先天之境?”
虚明含笑问道。
“这倒未曾耳闻。”
第二刀皇眉梢微动。
虚明轻声道:“师叔祖参透生死,于名声早已淡然视之,因此从未向外透露半分。”
第二刀皇略一停顿,随即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回望少林两百年,论天赋,玄澄师叔祖当属第一。”
虚明语气平和,心中却悄然补了一句——“除我之外的第一。”
“可他困在绝世巅峰三十余载,三年前更是走火入魔,经脉寸断。”
他接着说道,“原因无他,只因自踏入绝世境界起,便已走上歧路。”
“玄澄师叔祖天资卓绝,一心欲通晓少林七十二绝技,却未察觉其中诸多武学彼此相克。”
“正因如此,三十年来始终无法窥见先天之门。”
第二刀皇皱眉:“那他是如何突破的?”
虚明微笑:“当他真正明白何为先天,境界便水到渠成。”
“何为先天?”
第二刀皇低声自语,片刻后抬眼看向虚明,“你可知其中真意?”
“阿弥陀佛,贫僧虽仅至三流境界,却能自由出入藏经阁,药王院丹楼也为我敞开,前辈可知是为何?”
虚明反问。
第二刀皇神色微沉,语气不耐:“有话直讲,不必兜绕。”
虚明眼皮轻轻一颤,面上依旧从容:“只因贫僧曾读过一部达摩祖师亲笔所着的《先天语录》。”
“达摩亲着的《先天语录》?”
第二刀皇心头一震。
天下习武之人,谁不知“达摩”二字重若千钧?
“前辈问我是否懂得先天……”
虚明微微昂首,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贫僧自认,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人比我对先天理解更深。
纵是武当张真人、剑仙叶孤城,乃至你义兄第一邪皇,他们虽入先天,却未必真正参透其本质!”
“好狂的口气。”
第二刀皇冷笑。
虚明淡然一笑:“出家人不打妄语。”
第二刀皇沉默良久。
他并不全信虚明之言,可……那是先天啊,是他一生追寻而不可得的境界。
“玄澄究竟是如何跨过那一步的?”
终于,他再度开口。
“师叔祖是佛门中人,自然以佛心证先天。”
虚明轻声吟诵:“超凡脱俗随风去,神功散尽映佛门。”
“他此前执着于以武求道,却忘了少林武学最根本的一点——须有一颗向佛之心。
走火入魔后经脉俱毁,我点破先天真谛,他当下顿悟,立地成就。”
第二刀皇皱眉:“你方才说我走的路也错了?”
“错得彻底。”
虚明毫不迟疑。
“错在何处?”
“敢问前辈,您以为刀道极致,究竟为何?”
虚明徐徐问道。
第二刀皇蹙眉思索片刻,答道:“无情无念,斩断七情。”
虚明一笑:“前辈竟将刀与情扯在一起?”
“心中有情,便生挂碍,如何登顶刀道?”
第二刀皇冷声道。
“这话讲得,实在荒唐。”
虚明摇头,“刀与情,本无关联。
前辈以为断情便可强刀,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这跟普通人做不成生意就怪柜台太窄,拉不出屎反倒怨茅坑太硬,有何分别?”
第二刀皇一时语塞。
“你根本不明白刀。”
他冷冷开口。
“不是贫僧不懂刀,而是前辈早已对自己手中的刀,失去了真正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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