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茅将自己代入武大郎的本源情感。
他叹了口气,语气低沉而真挚:
“不瞒二位,我兄弟二人自幼父母双亡。我身子弱,又无甚本事,只会做些炊饼生意,只能扛个担子,一边挑着烧饼一边挑着二郎将他拉扯长大。”
他呷了一口酒。
“我这兄弟,从小我就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不过他对我敬重无比,总想着护着我这不争气的兄长……”
他话语中充满了对往昔艰难岁月的回忆,以及对武松深深的兄弟之情。
“后来,他闯了祸,怕牵连于我,便离家远行,去了沧州投奔故旧。”
“这一去便是两年!”
吕茅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如何讲述那段最为不堪又牵连甚广的经历。
“至于他为何打虎归来后又匆匆离去,甚至惹上人命官司……说来惭愧,其中一部分缘由,也是因我这做兄长的遇人不淑,连累了他。”
他没有提及潘金莲的名字,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只是含糊地带过。
“家中……出了些变故,引来了对头西门庆的觊觎和构陷。”
提到西门庆,张青和孙二娘都露出鄙夷之色,显然对此人的行径早有耳闻或不齿。
“二弟性子刚烈,最是重情义,见不得我受欺辱。那日,西门庆带着帮闲卜志道等人上门寻衅,言语冲突间,动起来手来。”
吕茅的声音带着一丝痛惜,“我那二弟,你们是不知道他的神力……盛怒之下,失手……失手便将那为首滋事的卜志道给打死了。”
“打死得好!”
孙二娘听得柳眉倒竖,脱口而出。
“那等为虎作伥的腌臜货色,打死一个少一个!”
张青虽未说话,但眼神中也流露出赞同之色,江湖规矩,这种上门挑衅被反杀,怨不得别人。
吕茅苦笑一下,摇摇头。
“话虽如此,可人命关天,王法森严。出了人命,纵然事出有因,也难以完全脱罪。当时县里碍于西门庆的势力和人证,要将二弟问成死罪。我倾尽家财,多方打点,才勉强将案子挪到了东平府,盼着能有一线生机。”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也是老天爷开眼,合该我二弟命不该绝!东平府的府尹陈文昭陈大人,为官清正,明察秋毫。他仔细核查了案卷,又亲自提审了二弟,深知我二弟是条好汉,且事出有因,并非故意行凶。加之怜惜他一身武艺,便起了惜才之心。”
说到这里,吕茅的脸上才重新焕发出光彩:
“陈大人法外开恩,并未按死罪论处,而是将二弟暂押在府牢,名义上是待审,实则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恰逢东平府境内有几股悍匪为患,剿匪的官兵屡次受挫。陈大人便秘密提调我二弟,允他随军剿匪,若能建功,便可抵偿罪过,甚至搏个出身!”
“好!好一个陈府尹!真是个明白官!”
张青忍不住击节赞叹。
“这才是不拘一格用人才!”
孙二娘也听得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了武松在剿匪战场上大展神威的场景:
“这才对嘛!让打虎的英雄去对付几个毛贼,还不是手到擒来!武松兄弟此番定然能立下大功,光耀门楣!”
吕茅点头,眼中充满了希冀。
“是啊,我也如此期盼。二弟去了已有段时日,前些日子托人捎来口信,说剿匪颇为顺利,他已屡立战功,深受领军将领的赏识。想必不久之后,便能有好消息传来。”
他举起酒杯。
对张青、孙二娘道:“所以,并非小弟不愿请二弟出来与二位相见,实是他如今身在东平府军营,为国效力,身不由己。待他日我二弟功成归来,定当摆酒设宴,让他亲自敬二位兄长、嫂嫂一杯!”
张青和孙二娘闻言,不仅没有丝毫见怪,反而对武松更加敬佩。
对吕茅也更加亲近。
“原来如此!武松兄弟真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经历这般坎坷,还能得到府尹重用,在战场上搏杀,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张青感慨道。
“武大官人,你有个好兄弟啊!”
孙二娘也由衷赞道,“你们武家兄弟,都不是凡人!来,为我们二郎兄弟早日凯旋,干杯!”
“干杯!
吕茅与张青、孙二娘相谈甚欢。
酒酣耳热之际,更是敲定了一些日后互通消息、彼此照应的暗约。
直到夜幕低垂,三人才尽兴而别,张青夫妇趁着夜色悄然离去,吕茅则心满意足地开始盘算武家菜馆接下来的发展。
与此同时,西门府内。
西门庆听着心腹小厮战战兢兢地汇报武家菜馆开业的风光。
以及那几个无赖如何被识破、如何狼狈逃窜的经过,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冷哼一声。
“哼,雕虫小技,本就在意料之中。”
“那武大郎若连这点阵仗都应付不了,反倒让老爷我失望了。”
他慵懒地靠在榻上,把玩着一块羊脂玉佩,似乎并未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