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渔皇 第53章 盛夏情丝绕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盛夏。渤海郡在相对和平的环境下，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农田里禾苗茁壮，新建的水渠纵横交错，滋润着干涸的土地。工坊区日夜传来富有节奏的敲打声，商贸集市人流如织，叫卖声不绝。南皮城内外，秩序井然，甚至比战前更为繁荣。

这一日，张圣在徐元陪同下，巡视城外的农庄。烈日当空，他挽起袖子，与老农一同查看稻田长势，仔细询问堆肥使用情况和曲辕犁的效率。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却毫不在意。

“老丈，这新犁用着可还顺手？”张圣扶起一位正在歇息的老农，和气地问道。

那老农见是张圣，激动得就要下跪，被张圣牢牢扶住。“使不得，老丈，田间地头，不必多礼。”

“将军……将军折煞小老儿了。”老农声音颤抖，“这新犁好啊！省力，耕得深！还有那堆肥，庄稼长得比以前旺实多了！托将军的福，今年看样子是个好收成啊！”

“那就好，那就好。”张圣笑道，“家中有几口人？可都安好？”

“好好！都好！大儿子在镇海军里当兵，二小子在城里学堂念书，识了不少字哩！”老农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徐元在一旁看着，心中感慨。主公如此亲民务实，深得民心，这才是基业长青的根本。他想起昔日所见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吏，与眼前这位挽着裤脚、与老农畅谈的将军，简直是云泥之别。

巡视完毕，返回城中时已是午后。张圣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转道去了新设立的“文渊阁”。这是一座三层阁楼，原本是城中一处富商的别业，被征收后略加改造，环境清幽，藏书颇丰。

步入阁内，只见书架林立，典籍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十余名被招募来的寒门士子正在埋头整理、抄录，见到张圣，纷纷起身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是张圣给了他们一个安身立命、施展才华的机会。

张圣示意他们继续工作，轻声问领头的士子：“蔡小姐可在？”

“回将军，蔡小姐在二楼书房校勘书稿。”

张圣拾级而上，来到二楼。只见东侧一间宽敞的书房内，蔡琰正伏案疾书，案几上堆满了竹简和帛书。阳光透过纱窗，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光晕，她神情专注，时而蹙眉思索，时而展颜微笑，完全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连张圣走到近前，她都未曾察觉。

张圣没有打扰，静静地看着她。此时的蔡琰，褪去了初来时的惊惶与疏离，散发出一种知性沉静的美。她偶尔抬手拢一下散落的发丝，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姿态优雅动人。

或许是感受到了目光，蔡琰终于抬起头，见到张圣，微微一惊，连忙放下笔起身：“将军何时来的？琰未曾远迎，实在失礼。”

“无妨，我看你正专心，不忍打扰。”张圣走到案前，看着那些工整秀丽的字迹，“进展如何？可还顺利？”

提到工作，蔡琰眼中有了神采：“回将军，正在整理从洛阳带来以及渤海本地收集的一些前朝典籍与地方志。许多竹简年久散乱，字迹漫漶，校勘起来颇费功夫。不过，能与此等故纸堆为伴，琰心甚慰。”她顿了顿，指着一卷帛书，“这是根据将军提议，正在编撰的《蒙学识字》初稿，力求通俗易懂，便于孩童启蒙。”

张圣拿起稿子看了看，赞道：“文姬大才，此事交予你，我放心得很。”他环顾四周，“此处可还缺什么？人手可够用？”

“一切俱足，徐先生安排得很周到。”蔡琰轻声答道，感受到张圣的关心，心中微暖。

两人又聊了些关于典籍整理和蒙学教育的话题。蔡琰学识渊博，引经据典，张圣则不时提出一些超越时代的见解，令蔡琰耳目一新，美目中异彩连连。她发现，这位将军不仅懂军事、通民政，于学问一道，竟也有如此独到的眼光，绝非寻常武夫可比。

“将军之见，常发前人未发，琰受教了。”蔡琰由衷说道。

“文姬过奖了，不过是些胡思乱想，与你家学渊源相比，不值一提。”张圣谦虚道，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她因微微倾身而略显松散的衣领处，那一片雪白的肌肤在夏日薄衫下若隐若现。

蔡琰察觉到他的目光，脸颊微红，有些不自然地拢了拢衣襟。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张圣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夏日炎炎，文姬也要注意休息，莫要过于劳累。我让人每日送些冰镇酸梅汤来。”

“谢将军关怀。”蔡琰低声道。

离开文渊阁，张圣心中那丝涟漪仍未平复。蔡琰的才情与风姿，确实令人心动。但他深知，感情之事，尤其是与蔡琰这样敏感而骄傲的女子，急不得。

当晚，张圣留在甄姜房中。经过前几日的安抚，甄姜情绪稳定了许多，但眉宇间偶尔还是会流露出一丝隐忧。张圣心知肚明，主动与她谈起府中开支用度、与甄家往来等琐事，让她感受到自己正妻的地位无可动摇。

烛光下，甄姜为张圣轻轻打着扇，柔声道：“夫君，蔡姐姐那边，妾身今日让人送了些时令瓜果和冰品过去。”

“姜儿有心了。”张圣握住她的手，“你是一家主母，这些事你拿主意便是。”

“妾身晓得。”甄姜靠在他肩头，“只是……蔡姐姐才华出众，妾身只怕……”

“怕什么？”张圣打断她，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我张圣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暗示未来），无人可以动摇你的位置。蔡小姐是客，是才士，我敬重她的才华，仅此而已。”这话半真半假，但在当前，稳定甄姜的情绪最为重要。

甄姜看着丈夫坚定的眼神，心中稍安，主动献上香吻。这一夜，张圣极尽温柔，用行动安抚着妻子不安的心。甄姜也抛开顾虑，热情回应，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直至深夜。

然而，感情的丝线，一旦缠绕，便难以轻易理清。数日后，张圣在校场观看赵雨训练女子护卫队。烈日下，赵雨一身劲装，身姿挺拔，口令清晰，指挥若定，颇有大将之风。休息间隙，她跑到张圣身边，拿起水囊豪饮，汗水顺着她小麦色的健康肌肤滑落，充满活力。

“兄长，你看我带的兵如何？”赵雨抹了把嘴，得意地问。

“颇有章法，雨儿长大了。”张圣笑着，很自然地用袖子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这个动作比之前更加亲昵自然。

赵雨这次没有躲闪，反而扬起脸，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那当然！以后我也能像子龙哥哥那样，为兄长领兵打仗！”

“女孩子家，打打杀杀终非长久之计。”张圣看着她充满朝气的脸庞，心中一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不如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岂不安稳？”

赵雨闻言，脸色顿时变了，猛地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和倔强：“兄长是嫌弃雨儿了？觉得雨儿给你丢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圣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那兄长是何意？”赵雨眼圈微红，“雨儿不愿嫁人！雨儿只想……只想跟在兄长身边，就像现在这样！”说完，她不等张圣回答，转身就跑回了训练的队伍中，背影带着几分赌气的味道。

张圣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赵雨的感情直接而炽热，像一团火，需要小心引导，否则容易灼伤彼此。他意识到，对于赵雨，或许需要更明确的态度，而不是含糊其辞。

夏日的夜晚，闷热难耐。张圣处理完公务，独自在书房外的庭院中纳凉。月光如水，树影婆娑。他想起日间赵雨受伤的眼神，想起蔡琰书房中那惊鸿一瞥的风情，也想起甄姜温婉下的不安。这三个女子，性情各异，却都已在他心中占据了不同的位置。

“主公，还未歇息？”徐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夜间巡视城防，路过府衙。

“文表啊，来得正好，陪我说说话。”张圣招呼他坐下。

徐元何等精明，见张圣眉宇间似有困扰，略一思索便猜到几分，笑道：“主公可是为内宅之事烦心？”

张圣叹了口气，也不隐瞒：“文表知我。姜儿贤惠，雨儿率真，文姬才情……唉，有时真觉难以兼顾，生怕处置不当，伤了她们任何一人。”

徐元捻须微笑：“主公重情，此乃好事。然，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主公志在天下，将来后宫佳丽恐不止于此。关键在于立规矩、明次序、付真心。甄姜夫人乃正妻，当敬之重之，不可动摇其位。赵雨姑娘性情如火，需以诚相待，多加包容。蔡小姐才高性傲，宜以才华引之，徐徐图之。只要主公把握分寸，秉持公心，内宅自然和睦。”

张圣闻言，若有所思。徐元的话，点醒了他。既然身处这个时代，又立志成就霸业，有些规则不可避免。重要的是，如何在规则内，给予她们尽可能的尊重和真情。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张圣拱手道，“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主公英明。”徐元含笑告退。

送走徐元，张圣心中豁然开朗。他抬头望着星空，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内宅之事，需用心经营，但绝不能因此困住手脚。前方的路还很长，渤海郡的根基需要进一步夯实，外部的威胁依然存在。这个夏天，是休养生息的季节，也是积蓄力量、理顺内部的关键时期。情丝虽绕，却不应成为束缚雄心的枷锁。他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夏夜空气，转身走向书房，那里还有未批阅的文书，还有等待他绘制的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