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渔皇 第49章 星火燎原势

曹操黯然离去的身影，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张圣心中只激起些许涟漪，便迅速沉底，再无痕迹。道既不同，便无需强求。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做。

翌日拂晓，天色未明，虎牢关东门悄然开启。赵云、黄忠率领三千精锐（含五百骑兵、两千五百步兵及神机营一部），人衔枚，马裹蹄，如同暗夜中流动的钢铁溪流，悄无声息地开出关城，绕开联军主力可能行进的官道，取小路向南疾行。

张圣一身普通将领装束，骑在乌骓马上，位于中军。他没有打出帅旗，此行贵在隐秘与迅速。目标是陈留郡，此地乃中原腹心，交通枢纽，且郡守张邈虽参与会盟，但其人优柔，麾下兵力不强，正是趁虚而入的绝佳目标。

“主公，据靖安司情报，董卓西迁，其原本布置在陈留、东郡一带的驻军已然收缩或溃散，地方郡县兵群龙无首，多有溃兵为祸，百姓惊恐。”行军途中，赵云策马靠近，低声汇报。

黄忠亦道：“此外，各地豪强亦蠢蠢欲动，或结寨自保，或趁机扩张。我军南下，当以剿匪安民为旗号，速战速决，尽快控制要地。”

张圣点头：“传令下去，沿途若遇小股溃兵匪类，能招抚则招抚，冥顽不灵者，立斩！凡我军所过之处，需秋毫无犯，开仓放粮，赈济流民，宣扬我渤海新政！”

“诺！”

镇海军军纪严明，行动迅捷。南下途中，果然遇到数股趁乱劫掠的溃兵和土匪。面对这些乌合之众，甚至无需神机营动用火炮，仅凭骑兵突击和步兵结阵，便如砍瓜切菜般将其击溃。投降者打散编入辅兵队伍，负隅顽抗者当场格杀。同时，随军的文吏（徐元提前安排）迅速接管被匪患困扰的乡、亭，张贴安民告示，发放少量粮食，宣扬张圣“讨逆安民”之志与渤海“均田亩、兴教化”的政策。

消息不胫而走。饱受战乱与匪患之苦的百姓，乍见一支如此军容整肃、纪律严明、甚至分发粮食的军队，无不惊愕，继而感激涕零。尤其是听闻这支军队来自那位“半日破汜水”、“雷火败吕布”的张圣将军麾下，更是平添几分敬畏与好奇。

“张将军的兵，不抢粮，不抓丁，还给咱发粟米？”

“听说在渤海那边，普通庄户都能分到田地，娃子还能上官学认字！”

“真的假的？这世道还有这等好事？”

流言与希望，如同星星之火，在惶恐不安的豫兖大地上悄然蔓延。许多走投无路的青壮流民，开始主动投军，或是打听前往渤海的道路。

张圣率军行动极快，不过数日，便已深入陈留郡腹地，兵锋直指郡治陈留城。沿途县城，闻风而降者甚多，偶有试图抵抗的当地豪强武装，在镇海军强大的战力面前，亦是不堪一击。

这一日，大军行至陈留郡北部的己吾县地界。此地有一处名为“青岩岗”的险要之地，盘踞着一股约千余人的悍匪，头目号称“坐山虎”，原本是黄巾余孽，后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己吾县令及当地豪强数次围剿，皆因地形险要、匪徒凶悍而损兵折将。

“主公，前方探马来报，青岩岗匪徒据险而守，阻塞要道。是否绕行？”赵云请示。

张圣看了看地图，摇头道：“此乃通往陈留要冲，岂能因一伙毛贼绕路？正好拿他立威，也让陈留郡上下看看，我镇海军剿匪安民之决心！”

他随即下令：“汉升，你率弓弩手占据两侧制高点，进行压制。子龙，率骑兵于山下埋伏，若匪徒溃逃，务必截杀，勿使走脱一人。周霆，调两门轻便火炮上前，轰击其寨门与隘口！”

“得令！”

命令下达，镇海军迅速行动。黄忠指挥弓弩手悄无声息地爬上青岩岗两侧山坡，占据有利位置。赵云则带领骑兵隐入山下树林。周霆亲自带人，将两门拆卸后由骡马驮运的小型火炮（虎蹲炮改良版）运至山脚，迅速组装，瞄准了山腰处那简陋却占据地利的匪寨。

“开火！”张圣令旗挥下。

“轰！轰！”

两声炮响，打破了山林的寂静！炮弹精准地落在木石垒砌的寨墙上，顿时炸得碎石木屑横飞，寨墙塌陷一角！岗上的匪徒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魂飞魄散，一片大乱。

“放箭！”黄忠见机，立刻下令。

嗡——！

数百支箭矢如同飞蝗般从两侧山坡倾泻而下，将试图聚集抵抗的匪徒射倒一片！

“官军杀上来啦！”

“是妖法！快跑啊！”

匪徒本就被火炮骇破了胆，再遭箭雨覆盖，顿时士气崩溃，哭爹喊娘地向山下溃逃。

“陷阵之志！有进无退！”山下，赵云见匪徒溃败，立刻率领骑兵从林中杀出！铁蹄践踏，长枪突刺，将慌不择路的匪徒如同割草般砍倒。侥幸逃过骑兵追杀的零星匪徒，也被随后跟进的步兵逐一清除。

不到半个时辰，盘踞青岩岗年余、为祸一方的“坐山虎”匪帮，便被连根拔起，匪首“坐山虎”亦被赵云一枪挑于马下。

己吾县令闻讯，连忙带着本地乡绅耆老，担酒牵羊，出城十里劳军。见到军容鼎盛、煞气未消的镇海军，以及被押解着的数百名俘虏，县令等人更是敬畏交加，态度谦卑至极。

张圣趁机安抚，重申军纪与政策，并留下少量兵力和文吏，协助己吾县恢复秩序，清点匪产，部分用于犒军，部分就地分发贫苦百姓。

经此一战，张圣及镇海军“剿匪安民”、“军纪严明”、“拥有雷霆手段”的名声，在陈留郡乃至周边区域迅速传开。当张圣率军抵达陈留城下时，郡守张邈早已听闻风声，又知联军主力正忙于“接收”洛阳，远水难救近火，加之畏惧镇海军兵威，竟不敢抵抗，大开城门，亲自出迎，表示愿听从“张讨逆”号令。

张圣兵不血刃，拿下陈留郡治！他并未立刻撤换张邈，而是以其仍领太守之名，行安抚地方士族之实，同时派出得力干将和文吏，迅速接管郡兵、府库及关键职司，实质上将陈留郡掌控于手中。

以此为基础，张圣命赵云、黄忠分兵出击，以陈留为中心，如同辐射般向周边梁国、沛国、汝南等地扩张。依旧是以“剿匪安民”、“追击董卓溃兵”为名，行攻城略地之实。镇海军兵锋所指，地方势力或望风归附，或一触即溃。

与此同时，张圣大力推行在渤海已见成效的政策：清丈无主土地，分给流民和贫苦农户（暂缓推行触及本地士族根本的均田令，以稳定为主）；招揽流亡士人匠户；兴修水利，推广堆肥等农事新技术；在各县设立蒙学，推行白话文教材……

这些措施，如同甘霖，滋润着这片被战乱摧残的土地，也使得张圣的统治基础，在短时间内迅速稳固下来。越来越多的寒门士子、落魄文人和有一技之长的工匠，听闻张圣“唯才是举”、“重视实务”的名声，纷纷前来投靠。

而此时的酸枣联军，正如张圣所料，正陷入接收洛阳后的权力争夺与扯皮之中，对南方剧变，竟是反应迟钝。

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张圣以虎牢大捷之威，行南下扩张之实，如同一把精准的匕首，刺入了中原腹地，为自己未来的霸业，夺取了一块至关重要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