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渔皇 第295章 余烬未冷与新的序章

波斯的血色晨曦，照亮了“哭泣峡谷”的惨烈。硝烟未散，尸横遍野。杜预捂着受伤的左臂，看着那块被他一掌拍得灵性尽失、黯淡无光的“太阳金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被剧烈的疲惫和伤痛淹没。沙普尔二世派来的皇家骑兵正在清扫战场，追剿残敌。

而在那废弃的神庙遗址，情形则更为凄惶。司马懿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面如金纸，气息奄奄。强行催动“星引仪”遭受反噬，又因金盘被毁而心神重创，这位曾经算无遗策、搅动天下风云的枭雄，此刻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他身旁，仅剩的几名忠心耿耿的维京护卫和那个格物院叛徒匠师，亦是人人带伤，面露绝望。

“长……长老……”匠师颤抖着递上一碗清水。

司马懿艰难地抬起手，却没有接碗，而是死死抓住匠师的手臂，浑浊的眼中燃烧着最后一丝不甘的火焰，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星引仪……数据……记录……尤其是……最后……那道……来自东方的……干扰光束……关乎……‘钥匙’的……另一种……形态……必须……送出去……”

他猛地咳嗽起来，呕出几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气息愈发微弱，眼神开始涣散，最终，用尽最后力气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归……墟……之……眼……” 随即，手臂垂下，生机断绝。

一代枭雄，司马懿，就此殒命于波斯荒原，至死，目光仍不甘地望向东方。

匠师与维京护卫们沉默地埋葬了司马懿，带着那份沾染了鲜血的、记录着最后实验数据的皮卷，如同丧家之犬般，消失在茫茫高原之中，不知所踪。司马懿的势力，随着他的死亡，正式烟消云散，只留下无数未解的谜团与隐患。

东海，“探索者号”。

海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片幽暗的“黑潮”区域也仿佛重新沉眠，巨大的漩涡已然消失，石门表面的蓝光黯淡下去，不再有那令人心悸的搏动。但马钧和他的团队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能量读数回落至基线水平，但基线值比之前提升了约百分之十五。”监测员报告。

“那种奇异微生物的活性显着降低，但并未死亡，似乎进入了某种‘休眠’状态。”

“石门中央那道细微的黑色裂缝已完全弥合，但根据高精度测量，石门的整体结构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不可逆的……‘疲劳’损伤。”

马钧听着汇报，眉头紧锁。危机看似解除，但那扇门并未消失，反而像是经历了一次“热身”，变得更加不稳定。司马懿虽然死了，但他最后那强行撬门的举动，以及格物院那误打误撞的“元磁共振”干扰，似乎都对石门造成了某种深远的影响。

“将所有数据封存，列为绝密。继续常态监测，警戒级别不变。”马钧下令。他深知，对这门的研究，进入了更复杂、也更危险的阶段。

许昌，乾元阁。

司马懿伏诛、金盘被毁、东海危机暂缓的消息相继传来，阁内凝重的气氛为之一松。然而，张圣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

“司马懿虽死，然其遗毒未清。那些逃亡的残党，尤其是那个匠师与维京头目，以及他们带走的实验数据，必须追回。”张圣的声音带着冷意，“着令靖安司，发布‘海捕文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通知周瑜、蒋琬，协助追查，尤其是海路与西域通道。”

“陛下，”诸葛亮拱手道，“司马懿临终所言‘归墟之眼’，与王平在罗马所查之‘秩序之眼’，仅一字之差，其中或有关联。而石门经此一役，虽暂稳，隐患却更深。臣以为，当双管齐下，一方面继续深挖‘秩序之眼’与‘混沌水晶’之线索，另一方面，需加强对石门本身的研究，知其所以然，方能寻得根治之法。”

张圣颔首：“准。马钧那边，资源供应再提一级。王平在罗马，授予其更大权限，可动用非常规手段接触那些隐秘组织。此外……”他目光扫过阁内重臣，“司马懿已除，西域渐稳，南洋海盗肃清，然帝国之外患，非止于此。东海之门，罗马秘辛，皆警示我等，世界之广，远超想象。传旨各部，休养生息之余，不可忘战，格物之兴，更不可懈怠！”

帝国的车轮，在碾过司马懿这块绊脚石后，并未停歇，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更遥远、更莫测的未知领域。

罗马，地下深处。

在一处连卢卡都费尽周折才找到的、藏匿于古罗马下水道系统中的隐秘祭坛内，王平终于见到了“秩序之眼”的一名外围联络人——一个浑身笼罩在灰色斗篷中、声音沙哑的老者。

“东方人，你们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禁忌。”老者的声音带着古老的回响，“‘门’的躁动，即便在这里，我们也能感受到。‘混沌水晶’并非凡物，它早已失落。但……据最古老的预言记载，当群星的呼唤再次响起，扰乱秩序的‘钥匙’出现时，‘水晶’的碎片或会重新显现其辉光。去寻找吧，在‘世界之脐’，在一切秩序与混乱的源头之地……”

“世界之脐？”王平追问。

老者却不再多言，身影缓缓融入阴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缥缈的余音：“……时间的流沙会指引方向……当东方的帝王真正理解‘格物’并非万能之时……”

王平默然良久。线索依旧模糊，但至少确认了“混沌水晶”确实存在，并且与石门（钥匙）的活跃有关。“世界之脐”？又是一个需要破解的谜题。

数月后，许昌，大朝会。

四海承平，八荒宾服。西域大都护蒋琬奏报，移民屯田初见成效，丝路商贸繁盛远超往昔；海军总督周瑜上表，南洋航路畅通，万国商船云集广州、泉州；鸿胪寺少卿王平自罗马发回文书，言格物馆已成为西方学者趋之若鹜的圣地，华朝文明影响力与日俱增。

朝堂之上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张圣高踞龙椅，接受着百官的朝拜与称颂。他的目光平静，扫过殿下匍匐的臣工，扫过殿外万里无云的晴空。

他知道，这太平盛世的表象之下，东海深处那扇门依旧静静矗立，等待着下一个周期的活跃；罗马的古老组织依旧在阴影中注视着一切；司马懿留下的谜团尚未完全解开；“世界之脐”与“混沌水晶”依旧无踪。

表面的敌人已然扫清，但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众卿平身。”张圣的声音回荡在恢弘的大殿之中，“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格物之道，学无止境。望诸卿，与朕同心，继往开来，使我华朝，不仅威加海内，亦能……探索那星海之秘，洞悉那万物之源。”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幅悬挂于殿侧的、已然标注了东海石门与“世界之脐”（虽位置未明）的寰宇全图。

帝国的征程，踏入了一个全新的，更加波澜壮阔的篇章。余烬之下，新的火焰正在孕育；旧的序章结束，新的史诗，正待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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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