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渔皇 第107章 暗流涌许都

濮阳城下的血腥气尚未散尽，战争的阴云已悄然向更广阔的地域蔓延。袁绍初战受挫，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被激起了更大的怒火与决心。邺城的军令接踵而至，催促后续大军加速南下，同时严令颜良不惜代价，尽快攻克濮阳，打开通往兖州腹地的门户。

消息传至南皮，张圣召集核心幕僚再度议事。

“袁本初这是要孤注一掷了。”徐元看着最新的情报，眉头微蹙，“他将驻守幽州防备公孙瓒的部分兵力都抽调南下，看来是铁了心要在曹操回师前，奠定胜局。”

蒋琬补充道：“然颜良新挫，士气受挫，强攻坚城，恐损失惨重。即便攻下濮阳，其军力亦将大损，后续能否抵挡曹操主力，犹未可知。”

张圣负手立于地图前，目光深邃：“袁绍此举，看似凶猛，实则已露败象。为将者，岂能因一时之忿而罔顾士卒性命？他越是急切，我们越要沉住气。”他顿了顿，手指滑向许都的方向，“我们的重点，不应只放在濮阳一城。曹操那边，有何动静？”

李狗儿应声出列，禀报道：“主公，许都细作密报，曹操已得知袁绍大举南下的消息，据说在丞相府内摔碎了心爱的玉镇纸。他已下令留守淮南的曹仁、于禁等将收缩防线，稳定局势，同时亲率包括虎豹骑在内的三万精锐，日夜兼程，回师许都。预计半月内可抵达。”

“半月……”张圣沉吟，“足够袁绍啃下濮阳这块硬骨头，也足够他崩掉几颗牙了。夏侯惇不是易与之辈，濮阳城内粮草充足，再守十天半月，当无问题。”

“主公，我们是否要做些什么，让这场火烧得更旺些？”徐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例如，让曹操的回援之路，不那么顺畅？”

张圣摇了摇头：“不必。此时若节外生枝，引得曹操疑心到我渤海头上，反为不美。我们要做的，是让袁绍和曹操都无暇他顾，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传令下去，两件事。”

他转向蒋琬：“公琰，由你负责，加大与荆州方面的联络力度。可以向蔡瑁透露一些‘风声’，就说袁绍势大，曹操危急，我渤海为求自保，或需与荆州加深盟好，共抗强袁。让刘景升也紧张起来，最好能让他陈兵边境，做出北上姿态，牵制曹操部分兵力。”

“琬明白，这就去安排。”蒋琬领命。

张圣又看向李狗儿：“狗儿，你那边，继续给许攸‘喂’消息。这次，可以‘无意间’让他知道，曹操回师心切，其麾下将士久战疲惫，怨言颇多。另外，散播流言，就说兖州某些原本摇摆的士族，见袁绍势大，已暗通款曲。要让许攸，更要让袁绍觉得，胜利就在眼前，只需再加一把力！”

“属下遵命！”李狗儿眼中闪烁着执行任务的兴奋。

“记住，”张圣强调，“一切行动，务求隐秘，绝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我们要做的，是隐藏在幕后的推手，而非台前的演员。”

“诺！”众人齐声应道。

就在张圣于南皮运筹帷幄之际，千里之外的许都，确如李狗儿所报，笼罩在一片压抑的紧张氛围之中。

丞相府内，灯火彻夜不熄。曹操面色阴沉，眼窝深陷，显然连日来的坏消息让他寝食难安。荀彧、程昱（已从鄄城赶回）、刘晔等心腹谋士皆在座，气氛凝重。

“好一个袁本初！趁我平定淮南，竟行此卑劣之举！”曹操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杯乱响，“濮阳情况如何？元让（夏侯惇）还能支撑多久？”

程昱拱手，声音沉稳：“丞相，元让将军勇毅，濮阳城坚粮足，据最新战报，虽伤亡不小，但士气未堕，再坚守旬日，当无大碍。只是……颜良攻城甚急，日夜不休，长久下去，恐生变故。”

荀彧接口道：“当务之急，是丞相大军尽快抵达。只要我军主力回到兖州，袁绍锐气必挫。届时，或可寻机破敌。”

曹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文若所言甚是。大军行进速度已至极限，但粮草补给需跟上。另外，刘景升那边有何动静？”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负责情报的刘晔。

刘晔出列回道：“荆州方面暂无异常兵马调动。不过，近日渤海与荆州之间的商贸往来似乎更加频繁，据闻，渤海使者与蔡瑁接触密切。”

“张圣……”曹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复杂，“此子倒是会抓时机。他按兵不动，坐观虎斗，已是占尽便宜。如今又联络荆州，是想给我施加压力吗？”

程昱冷声道：“张圣其志不小，绝非甘居人下者。如今他坐拥渤海、青、徐，兵精粮足，更有关羽、张飞这等万人敌投效，实乃心腹之患。待解决袁绍之后，此人必是丞相大敌。”

曹操默然片刻，忽然问道：“听闻张圣在其境内推行什么‘科举取士’、‘摊丁入亩’？”

荀彧答道：“确有此事。其打破世家举荐，以考试选拔寒门，又改革税制，减轻无地少地农户负担。虽引得部分士族不满，然底层百姓与寒门学子多归心于他。长此以往，其根基将愈发稳固。”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化为决断：“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待平定袁绍，内政也当有所更张！如今，且先让他得意几日。”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濮阳的位置，“传令全军，加速前进！我要在濮阳城下，与袁本初决一死战！”

就在曹操下定决心，加速回援的同时，颜良的军营中，气氛却有些微妙。连日的强攻不下，士卒疲惫，伤亡数字不断攀升，军中已隐隐有怨言。许攸作为随军谋士，心中更是焦躁。他力主速战，若迟迟不能建功，他在袁绍面前将颜面扫地。

这日，他又收到来自“特殊渠道”的密信，信中再次强调了曹操军心不稳、兖州士族暗怀异心的消息。许攸如获至宝，立刻求见颜良。

“将军！良机不可失啊！”许攸挥舞着密信，激动道，“曹操远来疲惫，其军无战心！兖州士族见我大军雄壮，皆欲投效！此时正当一鼓作气，拿下濮阳！若等曹操主力抵达，胜负难料矣！”

颜良本就因攻城不利而烦躁，闻言更是心绪不宁。他虽勇悍，却也知久战兵疲的道理。看着许攸信誓旦旦的模样，又想到袁绍催促的严令，他把心一横：“好！明日集中所有兵力，不分主次，四面猛攻！我亲自带队，先登城头！不破濮阳，誓不收兵！”

然而，颜良和许攸都不知道，他们收到的“好消息”，正是来自南皮的精心策划。张圣的推手，正无声无息地将袁绍大军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暗流在许都、在濮阳、在南皮、在荆州之间汹涌激荡。袁曹这场决定中原命运的大战，因为第三方势力的暗中介入，变得更加诡谲难测。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张圣，此刻正在南皮的格物院内，看着马钧呈上的燧发枪改进样品，思考着如何能将击发成功率再提高哪怕一分。他知道，最终的较量，靠的不仅仅是权谋，更是实打实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