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渔皇 第83章 宁业满月宴

时光流转，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深秋的南皮城，落叶纷飞，却掩不住镇东将军府内愈发浓厚的喜庆。长子张定业与长女张宁的满月之期，已然临近。

这日，张圣正在书房内，听着马钧禀报关于“火轮船”的初步构想。基于张圣提出的蒸汽机原理，马钧带着天工院的工匠们进行了无数次尝试，虽离实用尚远，但一些基础的理论模型已开始搭建。

“主公，依您所示，利用水汽之力推动机括，思路确实可行。然密封、材料强度、热能转化效率，皆是难关。”马钧脸上带着工匠特有的执着与一丝苦恼，“目前最大之难处，在于难以制造足够坚韧且密闭的锅炉与气缸。”

张圣看着马钧呈上的简陋模型图纸，心中了然。工业革命非一蹴而就，他能做的是指明方向，剩下的需要这个时代的能工巧匠去摸索、去突破。“无妨，继续尝试，所需银钱物料，优先供给。记住，安全第一，宁可慢，不可冒进引发事故。”

“诺！钧明白。”马钧郑重应下。

马钧退下后，徐元笑着走了进来：“主公，两位小主人的满月宴，已筹备妥当。按您的意思，不尚奢华，但求庄重喜庆，邀请之人，也仅限于我渤海核心文武及辖内德高望重之耆老，并未广邀外镇诸侯。”

“如此甚好。”张圣点头，“树大招风，眼下袁曹对峙淮南，我等不宜过于张扬，内部庆贺，凝聚人心即可。”

“主公英明。此外，”徐元压低声音，“靖安司探得，曹操已集结大军于谯郡，不日或将南下讨伐袁术。袁术亦在寿春周边调兵遣将，大战一触即发。”

张圣目光微凝：“密切关注，随时来报。另，传令黄忠、赵云，边境防务不可因庆贺而有丝毫松懈，尤其注意曹军动向，谨防其声东击西。”

“诺。”

满月宴当日，镇东将军府张灯结彩，虽无遍请诸侯的喧闹，但府内亦是宾客盈门，喜气洋洋。渤海郡及青、徐等地的核心文武官员，以及一些被特邀的乡贤耆老，皆身着吉服，携带贺礼前来。

宴会设于正厅，并未分设内外，但女眷区域用屏风稍作隔断。张圣一身玄色常服，坐于主位，气度沉稳。甄姜与赵雨经过一月调养，气色已恢复大半，今日更是盛装出席，甄姜抱着襁褓中的张定业，赵雨则抱着女儿张宁，两位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与骄傲的光芒。甄宓与蔡琰亦在旁陪同照顾，一个明艳，一个娴静，成为宴席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徐元作为司仪，首先朗声宣布满月宴开始，并宣读了张圣为子女取名的深意——“定业”以承基业，“宁”以盼太平，引来满堂赞颂。

随后，张圣起身，举杯环视众人，声音洪亮：“今日小儿小女满月，承蒙诸位不弃，前来同贺。圣，起于微末，赖诸位同心协力，方有今日渤海基业。此二子之生，非独张氏之喜，亦是我等同袍未来之望！愿我等携手，共定业，共守宁！饮胜！”

“共定业！共守宁！饮胜！”厅内文武群情激昂，齐声应和，声震屋瓦。这一杯酒，喝的不仅是庆贺，更是对未来的承诺与信念。

接下来便是重要的“抓周”仪式。厅中早已铺好大红锦毯，上面摆放了各式象征不同前程的物件：印章、儒、释、道三经、算盘、钱币、账册、毛笔、玉佩、小巧的木制刀剑、弓矢，甚至还有马钧特意打造的一柄极为精致的迷你燧发枪模型（未装火药），以及蔡琰亲手所绣的一方象征着文采的锦帕。

奶娘先将张定业抱至锦毯中央。小小的婴儿穿着大红锦袄，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琳琅满目的物件。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先是爬向那方小小的官印，小手摸了摸，却又转向旁边的《春秋》经书，抓了一下，似乎不甚满意。最终，他竟晃晃悠悠地爬向那柄迷你燧发枪，一把抓住，紧紧抱在怀里，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厅内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与议论。

“小公子抓住火枪！此乃继承主公武略，开拓进取之兆啊！”

“非但如此，小公子先碰官印、经书，后取火枪，乃是允文允武，以武卫道之象！”

“大吉！大吉之兆！”

张圣看着儿子抱着火枪模型不撒手，亦是莞尔，心中暗忖，这小子，倒是有趣。

接着，轮到了张宁。她被放在锦毯上，不同于哥哥的好奇，她显得颇为“沉稳”，大眼睛扫视一圈，对那些笔墨纸砚、账册算盘似乎兴趣缺缺，对那木刀木剑也只是瞥了一眼。就在众人猜测这位小千金会抓取象征女红或文雅的锦帕或玉佩时，她却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那张代表兵法的《孙子兵法》竹简（缩小仿制版），另一只手则牢牢抓住了那枚小小的虎符（同样是模型）！

“这…”众人再次愕然，随即更是啧啧称奇。

“千金抓取兵法虎符！此乃女中豪杰，胸有韬略，能掌兵权之兆啊！”

“了不得！了不得！虎女安肯配犬子！”

赵雨见状，喜得眉开眼笑，若不是场合不对，几乎要喝彩出来。甄宓与蔡琰对视一眼，也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与笑意。

张圣看着女儿紧抓虎符和兵法的模样，再想起她出生时的洪亮哭声，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念头，或许这个女儿，真会如赵雨所期盼的那般，走上一条不同于寻常闺秀的道路。他朗声笑道：“好！我张圣的儿女，便该有此气魄！无论文武，皆要为我华夏开太平！”

抓周礼成，宴会气氛更加热烈。文武官员们纷纷上前敬酒道贺，说着吉祥话。张圣来者不拒，心情极为畅快。

宴席间隙，张圣特意离席，来到稍显安静的偏厅歇息。甄宓体贴地跟了过来，为他递上一杯醒酒茶。

“主公今日甚是开怀。”甄宓柔声道。

张圣接过茶盏，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儿女双全，文武归心，焉能不喜？”他看着甄宓依旧平坦的小腹，温声道，“待我们的孩儿出世，也定要办一场风风光光的满月宴。”

甄宓脸颊微红，眼中满是甜蜜与期盼：“妾身等着那一天。”

两人正温存间，徐元悄然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若有深意的笑容：“主公，方才抓周之景，已传遍宴席。众将士闻听小公子抓住火枪，小千金抓住虎符兵法，无不振奋，言说此乃天意，我军武运昌隆，后继有人！”

张圣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立刻明白了徐元的言外之意。这看似偶然的“抓周”，在有心人的渲染和下，完全可以成为强化他政权合法性、鼓舞军心士气的绝佳宣传。

“文表，此事你看着办，分寸把握好。”张圣淡淡道。

“元明白。”徐元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甄宓聪慧，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轻声道：“民心军心，有时便在这些看似微末之处。”

张圣颔首，感慨道：“是啊，治国统军，如同烹小鲜，需掌握火候。今日之喜，不仅是家事，亦是国事。”

满月宴直至夜幕降临方休。送走宾客，处理完琐事，张圣虽饮了不少酒，但精神依旧亢奋。他先去看望了已然熟睡的张定业和张宁，两个小家伙在各自的摇篮里睡得正香，红扑扑的小脸如同秋日的苹果。

他又去看了看甄姜和赵雨，叮嘱她们好好休息。最后，他来到了揽月阁。

甄宓早已备好热水为他醒酒解乏。烛光下，她为他轻轻按摩着额头，动作轻柔。

“宓儿，”张圣闭着眼，感受着她指尖的温柔，忽然开口，“待局势稍定，我想正式设立制度，厘定后宫位份。姜儿为夫人，统领内宅。你与雨儿、文姬，皆应有正式名分，不至委屈了你们。”

甄宓按摩的手微微一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名分，对于乱世中的女子而言，是保障，更是尊重。她低声道：“全凭主公做主。妾身等能追随主公，已是大幸，不敢奢求其他。”

“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张圣语气坚定，“不仅是你们，待定业再大些，我便正式立其为世子，以安人心。”

这一夜，揽月阁内红烛高烧，张圣因酒意与连日喜悦，兴致颇高。甄宓亦是柔情似水，极力逢迎。罗帐之内，被翻红浪，喘息声与低吟声交织，直至深夜方歇。

**之后，甄宓伏在张圣汗湿的胸膛上，青丝铺散，娇喘细细。张圣轻抚着她光滑的脊背，满足地喟叹一声。

“主公…”甄宓声音慵懒而沙哑，“妾身听闻，那关羽、张飞仍被关押，拒不降服…”

“嗯，”张圣眼神恢复清明，“此二人义气深重，确是难得。杀之可惜，放之不安。唯有慢慢磨其心志，或待时机。”

“或许…可让其知晓主公志在天下太平，而非一己私利？”甄宓轻声道，“英雄重义，亦重苍生。”

张圣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宓儿此言，倒是提醒了我…”

窗外，秋月皎洁，清辉满地。儿女满月的喜悦渐渐沉淀，化为更深沉的力量。内宅渐宁，子嗣已立，前方的争霸之路，似乎也因此而变得更加清晰与坚定。